不顶用:“去去,帮表哥把窗关了,冷死了!”
“易感期保持通风,防止信息素聚集,理解一下。还有,你最好理我远点。”
步重华面无表情地戴着口罩,誓死要在寒风中坚守阵地。严峫挑起了英俊的眉头,习惯性挑刺:“呦,瞧你那矫情样子,你对小吴也这样?”
“吴雩是吴雩,你是你。”步重华懒得多费口舌,低头看手机:“我给吴雩打电话了,但他没接。我猜他喝了酒,而且是和江教授一起,呵。”
江停一向很有原则,但面对吴雩除外。严峫一时不好说谁带坏了谁,挤了挤肩膀,挖苦道:“该不会是闻到你一身味道躲得远远的,连家也不敢回吧?”
“啧啧,我易感期那几天,江教授可是看到我就腿软,热情得要命,甚至不肯放我去上班两个alpha忍得很辛苦吧,要是撞上易感期同步,十天半个月只能干瞪眼,真难为你家小吴了。”
步重华早已免疫了这位妻奴表哥见缝插针的秀恩爱,此刻也波澜不惊地反击:“是吗,那你们怎么还不标记。”
“那不是先前他身体不好,还在恢复期嘛。这种事要讲究一个水到渠成,有时候氛围到了,一切都顺理成章了,比如今晚,江教授看到我不远万里赶来,为他精心策划的浪漫生日礼物,说不定心一软,口一松,就”
建宁市局最近侦破了一起跨境涉毒案,刑侦那边必须得由严峫把关。但江停并不知道严峫前脚忙完,后脚在凌晨暗搓搓赶了最早的航班飞津海,为的就是专程陪他过生日。
琢磨生日礼物是个麻烦事。按理说到了严峫这个条件,这种事情是不需要特别费心的,挑最贵的买就对了。可问题在于,自从结婚之后,大大小小的节日不断,严峫早把能买的都买了个遍,就算他有心想送,江停样样不缺啊。
“玫瑰花太俗,烛光晚餐太土。豪华酒店情趣房,出差的时候早住腻了。至于什么豪宅豪车名表,你们江教授可是拿老同兴当白开水喝的人,看得上这些吗!”严峫两眼放光:“所以干脆全送一遍吧!”
“首先,江停一进房间就会看到烛光摇曳,然后发现床单上铺满了玫瑰,都是我亲手撕的噢!床上的盒子里有把车钥匙,背面的字条上写着“楼梯间”。楼梯间的盒子里是去天台那部法国的爱情电影看过没?最后他会顺着一层一层的线索找到他亲爱的老公我,够浪漫,够心动吧!这可是我们局里的小丫头专门传授给我的,说保证拿下!”
“这不是你把我家搞得乱七八糟的理由。”
步重华好不容易在连轴转的挤压案件中争取来一个跟吴雩独处的周末,却被迫沦为布置场地兼苦力工具人,早已心怀不满:“明天之前我要看到一切恢复原样,否则下次别想再踏进我家门。”
“你这人就是没情调嘘,安静,他们来了!”
吴雩一早还没睡醒就接到来自建宁的秘密任务:趁严峫他们布置场地的时候,把江停约出去逛街,且不能让他察觉到端倪。
吴雩平常宅惯了,正儿八经出去真不知道逛什么。津海附近的景点江停和严峫早逛了个遍;超市前几天才刚去过;商场更没劲了,每次去都碰到奇怪的推销,追着要号码烦死人。
像是看出了他的纠结,江停略略思考,替他做出了决定:“说起来,有个地方我一直没去过,今天正好跟你一起。”
云滇烈士陵园。
昨晚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雨,空气中犹弥漫着泥土的清新气味。江停单膝跪地上了柱香,起身时白色大衣沾了点水渍,膝盖那块特别明显。他也不在意,把花递给吴雩:“你来吧。”
初春的墓园沁满了肃穆的寒意,吴雩俯下身,把花束放在石碑下方,抬起头的时候颤抖地呼了口气。雏菊的花瓣沾着新鲜的露水,与照片上英姿勃发的少年十分相称。
十三年了啊。
我如今过上了平静的生活,找到了能够携手度过一生的人。那么你呢?
如果当初你没有选择掩护我,现在又将拥有什么样的人生呢?
解行的墓碑立好以后,吴雩时常来这里转转,有时一个人,有时跟步重华一起。但由于此刻身旁的人是江停,平复许久的心潮又再度起伏澎湃。
“那天你是一开始就认出我了吗?”
江停转过头,惊讶只在瞬息之间。他和吴雩的相处时间并不算长,但冥冥之中,二人仿佛存在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使他无需多问,便刹那间读懂了吴雩的心思:
他们十三年后的的心跳在耳边盘旋。那股令人神志酥软的幽香,仿佛再度袅袅地缠绕到他的鼻间。
一股大力徒然掰开他的手,紧接着,熟悉的声音从耳边炸起:
“喂,差不多可以了啊。小吴同志,就算关系再好,有些事也要适可而止。”
严峫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他单手拉开江停,另一只手掌不忘挡着他的后颈,呈现出十足保护与占有的姿态:“我就说半天不见你们来,等得我都快重感冒了,原来躲在沙发后面卿卿我我。”
江停调整了一下领口,脸庞有些不自然地发红:“你不是回建宁了吗,昨天还在电话里抱怨案子多,谁知道来这一出。”
“再忙不也得陪老婆过生日!况且我这趟来得还算很及时嘛,你们两个,哼哼”
亲眼看到自己的oga被别人触碰后颈,哪怕清楚这两人的革命友谊纯洁得不能再纯洁,吴雩又等同于半个beta,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也很难轻易平息。严峫意味深长地哼了两声,好在他一向不会给江停在外面落面子,很快又挂出了那副熟悉的痞笑:
“行了,赶紧上楼来看你的礼物。惊喜是没了,但你老公我准备了半天,好歹也要颁个努力奖吧!”
吴雩。”
步重华欲言又止,探究的目光从吴雩脸上滑过。
他易感期,不愿和这对黏黏糊糊的情侣凑得太近,待他们走远后才过来:“你刚才”
感受到伴侣比平时更为浓郁的alpha信息素,吴雩后颈一酸,腺体附近的皮肤再一次灼灼地胀痛起来。
这感觉是如此清晰,如此真实
吴雩捂住眼睛,思绪一团混乱。
听江停的口气,分明刚看到严峫,这个牙印断然不可能是严峫留下的。
印象中他们应该是在快捷酒店,什么时候回到步重华家呢?
还是说根本就是他一开始就喝嗨了,潜意识里东拼西凑做了这个毫无逻辑的混乱春梦?
可是,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呢?难不成自己一开始就对江停有那方面的想法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龌龊念头啊!以后还能再一起愉快地吃零食了吗?
吴雩越想越抓狂,简直欲哭无泪。
就说那壶酒肯定有问题!
翌日,绣园迎来了南城分局史上堪称最严的突击检查
窗外雾蒙蒙的,墨色的天空阴沉得像老妪的脸孔,眼看即将酝酿一场大雨。江停从醉梦中醒来,习惯性先看了一眼时间,约莫下午三点一刻。
近些天忙着弄课题以及陪吴雩复建,鲜少有小憩的空闲,今天难得睡那么长时间,脑袋却愈发昏沉沉的涨,四肢也跟着酸软无力,说不清道不明的乏,像透支了全部的精力。江停来不及细想,只觉得喉咙口一阵火烧火燎的燥,下意识沙哑地喊了声吴雩,倏然间意识到不对,一杯温热的白开水,已经主动递到唇间。
严峫仍穿着那身正装,精心打理过的发型根根挺立,乍看像个俊美的小开。他坐在床旁边的扶手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