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进去看看他,我就看他一眼,可以吗?”陈南手悬在医生的衣角旁,颤抖着想要抓住些什么,医生拒绝以后抬脚离开,陈南的手还停在那。
他问了所有人,有没有人知道易火在哪,后街的人不知道,成浩不知道……易火本人的联系方式,是他的舅舅接的电话。
易火的舅舅,他说分开对你们两个都好,陈南,你最好别再联系小火了。
可是为什么呢?他明明还没开口,说自己就是陈南。
陈南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他正常吃东西,可是吃过就吐,他暗示躺在床上睡觉,可是他闭上眼睛全都是易火……易火仰起的后颈、易火的声音、易火的味道。
陈南意识到,易火是能令人上瘾的。
在情事上,易火同样生疏而笨拙,他几乎凭借本能x1纳陈南的一切。
陈南有一次使了坏,用手堵住易火,在背后狠狠撞他,发了狠问他,以前都有什么客人,用过什么动作,是不是也像现在一样,眉间沁了汗水,眼角都是红的,在跟别人做的时候也是这样g人么。
易火喘息着:没有,从来没有,你是第一个客人,也是最后一个。
陈南听到易火这句话,放开前面的手,掐着易火的腰向床前顶,易火的手攀着床沿,浸sh的额发覆在眉间,眼睫被打sh后晕在眼睑,瑟缩着泄出来后又回身索吻。
“你看,你欺负我。”易火嗓子哑了。
陈南揽过易火,用手描摹着易火的喉,唇覆到眼下含着:“你别哭,我给你t1ant1an……”
“……或许,你就让陈南去找易火吧……”是谁在说话,好像,是母亲的声音。
陈南再次醒过来,床头柜上放上了易火医院的地址,还好,还好自己有这里的签证。
还好,还能再见到他。
陈南小时候不这样冷,至少不会只在跟易火做的时候才能听出他的情绪。
遇到易火的时候他很好奇,他第一次遇到跟他一样强的人,即使是项乐,都从来没让他感觉到压力,但易火不一样,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
陈南刚开始只觉得易火于他或许是一生的对手,他也没想到自己未来会箍着对手的腰压着他s,这谁能想到。
易火跟他仿佛一直有摩擦,因为竞赛班里只有他们俩的解答针锋相对,解答方法不怎么唯一,答案却相同,陈南的解答属于学院派,聪明得中规中矩,思路明晰没有遗漏的答案模版,易火则经常另辟蹊径,算法巧妙,令老师抓耳挠腮恨不得骂他,什么样的脑回路才能这么解。
其他人把他们b做冰块脸和花孔雀,总之都不怎么像人。
那明明是畜生才能那么快解完的题吧!
陈南第一次跟易火说话,还是因为他老妈做了些点心,让他分给同学们一起吃,他想来想去,觉得第一块就得分给易火,其他人都不太行。
“那个,我妈让我分给你一起吃。”别别扭扭的。
易火从那个时候觉得陈南这种反差萌可ai,就把陈南打算分给别的同学的份全吃掉了。
陈南不撒谎,妈妈后面问起,他就如实告诉她,陈南妈妈说要把易火带回家好好招待,因为易火喜欢吃她做的点心,可以让他多吃一些。
易火开开心心地跟着陈南回家了,他觉得陈南是个很有趣的人,聪明,但是又可ai。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怎么还听你妈妈的话。”易火问他。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看不顺眼,陈南凭借自己不怎么游刃有余的情商思考了一下,觉得可能这句话说出来不太好。
“那你就是喜欢我。”易火发誓他真的是在开玩笑。
陈南懒得理他。
到后来再有人问他,他就想起来易火这句话,想起来易火这句话,他就想起来易火那张脸,越来越多的人问他这个问题,他就一遍一遍地想起来易火的脸。
他喜欢易火,他喜欢的人是易火。
陈南有些慌,他还不太明白,喜欢易火代表着什么。
易火长得好看,脑子聪明,x格……也不讨厌,他好像也没理由不喜欢易火,喜欢易火就喜欢易火吧。
陈南想,喜欢易火好像是个十分轻易的事情。难点就在于,确认自己喜欢易火的过程。
他到后来才明白,喜欢这个感觉其实可能对很多人都会有,可能很多时候不经意间就萌生出相似的念头,就像项乐经常对他表达的一样。但是一旦开始反复确认,开始自我暗示定义喜欢的人,当得出结果是唯一且不可替代的时候,其实是亲密、激情与决心相互作用的结果。
心理学上将这个结果称之为ai。
“是否存档”
陈南将鼠标移到“是”,点击。
他从布满传感器的椅子上站起,把新的抑制剂类药物服下后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持续了很长时间,他睡不着觉,一直以来较为平稳的情绪像是被损坏了一个稳固的支点,从一个角落开始崩塌,等他真的察觉捱不过去的时候,身t已经被侵蚀得如同一片废墟。
一次假期回家,母亲仅看了一眼,几乎心疼得落下泪来,因为他那时瘦到100斤,毛衣下明显的肩胛骨异常刺目,母亲带他来到一个私人诊疗所。一位姓向的医生为他做心理辅导,向晓,一位在国内学术界和临床界都十分知名的心理学专家。
其实陈南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会这样,抑郁于他而言,合理而又异常地存在着。他没有太多朋友,平时不ai说话,但为人不算孤僻,除了对外界情感,尤其表现在ai情方面,没有丝毫的兴趣。他这个年纪还没有着作等身,但界内已经有不小的成就,发了几个知名的paper,科研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困难,毕业后成立的研究所更是顺风顺水。
他自觉没有什么压力,可是从一年之前,他有一次半夜三点半醒来,然后一直清醒着到天亮,那段时间思维非常敏捷,毫无半点困意。
后来这个状态开始延续,他发觉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凌晨的三四点钟醒来,然后再也无法入睡。他平时的休息时间是一点钟到两点钟之间,也就是说,于他而言,他的睡眠时间最长也仅有三个多小时。
久而久之,他才迟钝地察觉自己的身t似乎出现了什么问题,不仅仅局限于睡眠的异常开始逐渐显现。他开始觉得亢奋,每时每刻都十分亢奋,即使是在如此少的睡眠之下,他的jg神始终保持着高度的兴奋,这也是一开始他并未将此放在心上的原因。
很快jg神的高度紧张和身t本身需要休息的矛盾高度外化,他的代谢减慢,人逐渐变得迟缓起来,jg神在紧绷过后开始疲乏。
他感觉到累,可始终睡不着觉。
他尝试过寻求治疗,面对的问题是药物剂量逐渐增大,到一个医生都不敢再加量的程度,他却还是睡不着觉。
陈南吃完药清醒着躺在床上的时候,脑海里从回放一天的实验过程或者学术讲座开始,到他真正在药物的作用下睡着,开始是回忆半小时以内便失去意识,到后来……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直到他过电影般复述完自己一整天做完的所有事情,再后来他逐渐忘记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再也无法入睡。
直到……他母亲带他来向晓的工作室。
向晓为他提供了医院里不会有医生敢使用的强抑制剂类药物,以实验者的名义,陈南成为由向晓工作室直接负责的志愿者,药物辅以向晓亲自进行的认知行为联合治疗。
可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