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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队长(1 / 3)

路怡星写完了遗书,塞进了信封里,用胶水封好。她心想自己应该没有在里面写多么让人尴尬的话,而是以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写完了这些。她记得在高中以前也有一种近似的活动,好像是高三时候的家长会,班主任要求每个同学给家长写一封信,放在课桌上,叫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与父母心对心的交流。当时路怡星信以为真,在信里面写了自己的人生愿望,恳请家长别逼自己参军入伍,说自己学习学得很崩溃,平时参加学校体能训练也很崩溃。后续是父母没有对这封信发表任何意见,路怡星甚至怀疑这封信都没有打开来被看过,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

直到几年后的一天,路怡星在打扫自己的卧室,在抽屉的角落里,发现了这封信。她拆开来看了,为里面流露出的渴望被理解的情感而感到可笑。她怎么能愚蠢得去奢望这些?她撕碎信纸丢进了垃圾桶,这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除了要求每个人写遗书,军方还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块“狗牌”,牌子上写了姓名和入伍编码,方便在五官模糊的时候辨认尸体。路怡星把牌子挂在了脖子上,觉得这是一种很酷的装饰,比在脖子上挂个骷髅头和十字架帅一百倍。江临戴上后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最后说:“万一链子断了怎么办?”

“放心吧,就算你脖子断了,这链子都不会断。”刘云梦说。江临发散思维:“那我脖子断了,项链肯定飞了。到时候谁来判断我的头和我的身体,哪个是哪个。”

“哎呀那时候你都死了,你管谁的尸体,凑合着用吧。反正到时候都要进焚化炉里,全是骨灰,不分你我。”燕璇说道。江临梗了一下,没有说话,接着把外套一脱,对着镜子扭了各种可以展现自己完美背肌、腹肌和胸肌的动作,叫路怡星帮忙拍照。路怡星的拍照技术在她们之间是最好的,她甚至在宿舍里达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她们宿舍为了拍照,还有反光板和各种道具。所以后来她说,想让我拍照,可以,谁帮我带外卖。

后面发展到江临在朋友圈发了一组照片,竟有别人来询问谁是摄影师,能不能出钱帮忙拍照。路怡星婉拒了,说自己不是专业的。

“有钱不赚,不像你啊。”刘云梦说。“好麻烦,懒得赚。”路怡星躺在床上玩手机,“而且最近天这么热,不想出门。”

最后一句才是正确,宿舍打了十六度的空调,她愿意永远躺在这里。每次出门上课,她能逃则逃,上专业课的时候简直如丧考妣。

说来也奇怪,上公共课的教室,冷空气冷得路怡星每次都直哆嗦,最频繁要用的上专业课的小教室,不装空调,只有六个电风扇在天花板上让热风源源不断地在教室里打转。夏天上了一节课,头昏脑涨,上了一上午,人汗流浃背到好像刚刚游过泳一样。

眼下,她穿上训练服,里面一件黑色的背心,外面套着一件作战服,脚套进靴子里,又闷又热,这么几天穿下来,倒也习惯了,没有一开始觉得那么热。她们出门参加下午的训练。今天的训练项目是街区作战。

江临说:“有一种打真人cs的感觉。”她问你们谁玩过。路怡星说自己玩过,于是她们都惊讶像路怡星这种这么不爱运动的人,居然都参与过这种运动量极大的游戏。这就好像一个社恐的爱好是当众说相声一样不可思议。于是刘云梦追问路怡星是什么时候玩的。

“很早之前了。应该是初中的夏令营,学校组织的。”路怡星回忆了一下,然后说,“穿着那种巨丑无比的荧光色营服,一件荧光橙,一件荧光绿,去首都,当时有个野外项目,有很多砖头做成的掩体,玩真人cs,穿着那种感应背心,那个枪也很重,和现在背的冲锋枪差不多。被射中十次生命就清零了。“

“那看来你很有经验。”女教官从她们身边穿过,听到了她们的聊天,她个子比路怡星高一个头不止,估摸有一米九多,和江临差不多高。她低下头和路怡星说话时,路怡星都在想,不知教官能否告诉自己,自己到底有没有秃头。她笑着说道:“一会儿选你做小队长。”

“不要啊。”路怡星哭丧着脸说,“杨教官,我真的是废物。”教官听了更高兴了,拍了拍路怡星的头,说:“训练场见。”

“这就是教官的器重。”刘云梦她们一个接一个拍过路怡星的肩膀,说,“看好你。”她们幸灾乐祸地夹着路怡星往训练场走去。路怡星觉得自己就算两条腿不动,也会像个被夹起来的牛肉丸一样,被她们强行带走。

她们两百人被划了一片场地进行单独训练。路怡星本来像个鹌鹑一样缩在队列里,祈祷教官已经忘了自己。无奈在教官训话完毕,开始设置各个分队训练的时候,她叫了路怡星的名字。除了她之外,还有江临。江临被选上,她能理解,自己被选上,只能说是教官特有的恶趣味。两百人分成四个小队,每个队五十人。这人数和一个班级差不多。路怡星上一次履行这种人数的管理职务,还是高中那个班里,刚上高一,班主任看成绩让路怡星当副班长,结果干了一个月发现路怡星完全不管理班级,每天只顾着自己上课睡大觉,或者在后排护肤照镜子,把老师看得目瞪口呆,起到非常不好的榜样带头作用,就把路怡星辞退了。

路怡星站在这帮乌泱泱的人面前,看着人还在,其实已经神游天外了。五十人里还要分成五个小组进行街区作战的对抗赛。她拿着名单,问他们想自由组队还是随机分配。最后说要随机分配的占了多数,都说互不认识,谁来都一样。于是路怡星按名单的姓氏顺序分了。她刚好和刘云梦一组。

作为队长,好消息是前几次演习她只需要当裁判,让被射中的人下场,坏消息是最后胜出的那一组她要加入其中,然后当众和其他队决胜出的,该死的以身作则,该死的身先士卒。枪火交战没让她想逃跑,守夜这个活让她由衷地思考起当逃兵的可能性。太痛苦了。她麻木地穿上外套,晚上核电站还有点冷飕飕。她差点打喷嚏。

她和刘云梦走出厂房,路怡星肩上扛着枪,走路都有点晃,脖子上挂着的手电筒的光线跟着晃来晃去。

刘云梦小声说:“你怎么这么困。能不能把保险栓关上,我真怕你打我的后脑勺。”

“”路怡星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上的摄像头,意思是要不是怕违规操作,否则她连枪都不想背。走了两圈,被夜风吹得眼睛疼,再困的人也醒了。

刘云梦从背心口袋里摸出一盒压瘪的烟盒,问路怡星要不要来一根。路怡星本来想说我不抽,后来又觉得来一根解压也不错。她脑海中天人交战了没到两秒钟,刘云梦就已经把烟点上,把路怡星的面罩扯下来,塞到她嘴里了。

路怡星没用手拿,咬着烟深吸了一口,烟草的气息直通天灵盖。她会抽烟,但很少抽,最大的原因是费钱。她喜欢的水果爆珠都是进口烟,很贵。然后就不抽了,甚至都没有戒这个过程。她没烟瘾。有这个钱买烟她更想去食堂多吃两顿饭,比如说炒饭的料全都加一遍。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炒出来的饭就是没有食堂的香。余雅围观过路怡星在她工作室做饭,说你放的油那么少,能有什么香味。路怡星说油少健康。健康的代价就是饭不香。但最后炒出来的一大盆青椒肉丝炒饭,余雅还是很给面子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抽,拐角就看到一个很大的禁止抽烟的标识。电站管事的人早没了,两个人很猖狂地站在标识底下,刘云梦掏出手机两个人合影一张。刘云梦的手机里已经有不少珍贵的照片了,比如说刚刚路怡星在睡袋里困得像条翻肚皮的鱼,她就拍下来存好,锁进了私密相册。

余雅知道路怡星就在那里,就在镜头后。那个视频显示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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