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多少天了?费洛佩也记不清,她哪里都没有去就呆在空荡荡的家里,没有胃口吃点麦片维持基本生命体征就完事。第几天没睡觉了?费洛佩从床上翻来覆去,房门打开着客厅里开了电视,本来她是想制造点白噪音能更容易入睡。
“。。。国际卫盟呼吁尽快停止军演备战,恢复和平友好合作关系。下一则新闻:nova集团总裁明天接受药监会传讯。。。”
电视里的新闻播报不停,但她就是完全睡不着,身体好像在跟自己的精神对抗着,明明已经放空思绪、明明已经放轻神经,闭上眼睛就是睡不着,能感受到眼球在眼皮底下灵活地动来动去,真的是有够烦人。但她也知道,再不睡觉她就完蛋了。挣扎了一下决定放弃挣扎,爬起床洗漱一番,便打车去祈安的诊所。
对于费洛佩的来访祈安并不意外,倒不如说终于等到她了,原燎订婚的新闻铺天盖地而来很难不去了解,费洛佩推开门那一刻,祈安觉得幸运之神的天秤也该向他倾斜了吧。
“小佩多久没有睡觉了?”
“大概4、5天了。也不是不能睡,小眯一会还是有的。”
祈安抬头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乌得发青,叹了一口气,“我先帮你做个检查。”
“好。”费洛佩乖乖躺去病床上,看着祈安拖来各种监测仪器贴在她的胳膊、脚踝上,呼叫护士过来帮忙抽血。
检查数据一切正常,除了有点低血压和低血糖。
“小佩最近没怎么吃东西吧?”祈安握住她的手腕,瘦得两个指圈圈住都绰绰有余。
“嗯,没什么胃口。祈安能给我开点药吗?我想睡觉。”
“好,但你要先吃完东西后才能吃,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个外卖。”
“随便来点清淡的吧。”
“鱼肉米粉可以吗?”
“嗯。”
吃完饭漱了口,费洛佩就在小房间里等着祈安配药。小院里的花开了一簇又一簇,只有粉红粉蓝色,在翠绿的叶片下额外清新美好。这里很安静,祈安用音响播着白噪音,是在模拟着餐厅里热闹的场景,听着就很催眠。
祈安看了一下钟,在备忘录上记下时间,嵌入费洛佩刚刚体检完的数据,转身在药柜上正要拿拿瓶平常开给她的常规安眠药,看到隔壁用密码锁锁着的小格子心里一顿,转而拿钥匙去开锁,里面放着几瓶没有标签的药瓶。
“来,小佩吃药了。”
“谢谢~”从祈安手里接过小托盘,她认得有几片是维生素片和鱼油,但有一片白色三角形的药片引起她的好奇,“这是新药吗?好像不是我以前吃的那种。”
“对,这个对胃黏膜的刺激没那么大。”
费洛佩没有多疑,把一把药塞进嘴里就着温水吞下去,便躺在床上闭上眼。为了保险起见,祈安还给她的脑门、手腕贴了磁贴监控着她的心跳、神经反应,时不时进来记录一下数据。
这一觉可睡得真沉,费洛佩猛得一睁眼,看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走出房间祈安还在看报告,墙上的钟已经指向10点。
“小佩醒啦?”看到费洛佩,祈安摘下眼镜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那个药好得劲噢。”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觉,祈安买的床也是软硬适中,睡得费洛佩浑身舒坦。
“身体没什么不适吧?”
“没呢。”
“要出去散步吗?顺便吃个宵夜?附近开了一家糖水铺,味道还挺好。”
“好啊。”
快到夜深,街上已经没什么人,入夜起风把闷热也吹散了些。费洛佩只感觉头脑清明,跟着祈安去吃了糖水,两人在街上散步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都很默契避开了余衍订婚的事情。她不想说,他也不想问。
又不是什么大事,成年人的分手不需要大张旗鼓敲锣打鼓,像枯叶落地枝头长新芽一样安静。当时说理解余衍的难处,其实费洛佩并没有说谎,他的事业他的家庭注定是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正事,如果他解决不好,可是关乎上千人的生计着落,以大局为重都是每个集团的继承者所第一具备的能力和责任。她可以理解的,毕竟他们家也是差不多这种情况,她所知道的早两年费齐谈过一个伴侣都要谈婚论嫁了,但费莉丝不同意、不认可那个男beta的家境,费齐就和那个人分手单身到现在,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婚姻是巩固阶级的手段、是买卖交易,十分正常。
“小佩要回家吗?我帮你打车。”眼看着越来越晚,在外面晃悠也不太妥当,祈安提议道。
“你可以给多几片那个安眠药我吗?”
“那个不行噢,你得在我的监视下服用。”
“啊?为什么啊?”
“药可不能乱吃呢,要谨遵医嘱。”
“那那那那我怎么办?我想睡觉怎么办?”
“开以前吃的给你?”
“那个有耐药性了效果差了好多噢。”
“唔。。没办法了。”
这是睡了几个小时?费洛佩睁开眼看看手表上的睡眠监测,不到3个小时的浅度睡眠,深度睡眠时间为0。估计是祈安给的药片还在发挥着一点余温,不然可能连着3小时的浅度睡眠时间都没有。不睡觉真的会让人崩溃。费洛佩挣扎着起床,发现头重脚轻、身体好热,是熟悉的感觉,怕不是又到发情期了。爬下床去翻找药箱惊觉不好,上次用的是最后一支抑制剂,正要叫一个外卖,门铃被摁响,在对讲机里看到是祈安提着一个打包袋。
“小佩早上好,给你带了早餐。”
打开门,一股橘子味扑鼻而来,像菟丝花一样缠上了嗅觉。祈安看到费洛佩脸蛋红扑扑的、呼吸不畅喘着气,反应过来她到了易感期。
“祈安、安,可以帮我去买一盒抑制剂吗?”身体越来越热、腿也开始软,费洛佩依靠着墙有气无力地对祈安说。
“好,等我。”祈安放下早餐便出门。
不到十五分钟祈安提着抑制剂回来,他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去到附近的药店买回来。费洛佩蜷缩在沙发上,脸上还挂着泪痕。易感期的alpha特别情绪化,不知道她想到什么一个哭。
“小佩、小佩。”祈安蹲在她身旁晃着她胳膊,“抑制剂买回来了,来,把手伸出来我帮你打针。”
“呜呜,你去哪里了!”费洛佩用手捂住脸,控诉的声音从指缝间流出来。
“抱歉,我应该再快点点。”祈安摸着她的背脊安抚着。
“你为什么不找我!!”
“小佩,我在这呀。”
“呜呜呜余衍你这个大笨蛋!”
她的嘴里蹦出了一个让人不悦的名字,看来她是错把他当成余衍了。祈安攥紧拳头,按捺着愤怒和嫉妒,安慰自己费洛佩现在正处于混沌状态认错人很正常的。
“来,小佩,我帮你打针。”不顾她的抗拒,祈安搭着她的肩膀把她强行翻了个身,平躺在沙发上。
浓郁的橘子味、十分霸道的味道,抢占了所有味觉嗅觉感官,顺着血管通过左心房流到右心室,攥着心尖尖一片躁动。
“小佩。”祈安垂下眼睛看着她的脸;费洛佩闭着眼睛睫毛颤抖,红润的嘴唇像沾了露水的粉玫瑰。冲动大于理智,祈安俯下身来在她的嘴角亲了一口。
然而这一口仿佛开启了一个名为叫占有欲的开关一样,连带着方才被认错的委屈,祈安贴上她的嘴唇,很软像果冻一样,扑热的呼吸在鼻息间流动,带着橘子味萦绕在鼻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