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地出拳,发泄沉积的郁气。
男人吐出满嘴鲜血,依然用那种居高临下、教导者一般的眼神看着我。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装了窃听器的行车记录仪在哪里?”
我的手一顿,“你骗不到我。”
“你觉得我把它销毁了?”他挤出一个刺眼的笑,“傻孩子……你是因为嫉妒,才会监听我和你妈妈,我开心还不够,怎么忍心销毁——”
他话音未落,我一跃而起奔向墙边。
钟意来不及阻拦,陶决也慢了半步。我举起那把沉甸甸的手枪,双手不住颤抖,“——别以为我不敢!”
仿佛一脚踏错,从此世的缝隙滑落到彼世。一左一右、焦急地叫着我名字的声音逐渐拉远,耳边只能听到魔鬼低沉的喘息与引诱。
“乖孩子,对准我……没错,就这样,我教过你上膛的,用力向后拉,然后……”
我沉入更深的恍惚,不由自主地接过魔鬼的请柬,左手握上套筒。
“然后,把你的手指放在扳机上,轻轻地……只要一下,我会永远留在你梦里——”
“我妈妈或许不是个好妈妈。”
我垂下枪口,看清男人眼中的狂热,冷冷打断他,“但你又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背上一条命?”
一切声音重新清晰起来。胸腔深处的心跳声,两侧如释重负的呼吸声,甚至窗外的风声,还有……
我在渐近的警笛声里关上保险,把枪一脚踢开,望着他迅速灰败的神色,幸灾乐祸道:“先操心你自己的睡眠质量吧。我会确保你烂在监狱里的,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