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自行挑选!”
李忘生望着他手中的物事面露犹疑,但——想到是送给师兄的门人,想来那些弟子们喜欢什么,没有人比师兄更了解,迟疑的点了点头:“那就……在这里选吧!”
……
买完伴手礼,两人又买了点当地特产的酒水衣饰等杂物,统统吩咐伙计打包送去客栈,而后才两手空空继续去街上闲逛。
如此一直逛到日头西斜,两人才意犹未尽的回了客栈,先盘点了一番各个店铺送来的货品,确定无误后才打水洗漱准备安寝。
小二先前已将用过的浴桶床单等物收走,见两人回来便将浆洗晾干的衣物也送了过来,态度热情真挚一如先前。李忘生却克制不住红了面皮,谢过小二后便匆忙将衣物叠起放回行囊,看都不肯再看上一眼。
谢云流正在铺床,听到身后的响动回头看了眼:“怎么了?”
“……无事。”李忘生将行囊系紧,随手向里一推,转身瞧见谢云流坐在榻边偏头看他,眼中似有了然之色,越发觉得脸皮烧的厉害,踟蹰片刻方才走来,目光扫过只有一床被褥的狭窄床榻,欲盖弥彰的轻咳一声,“师兄看我做什么?”
见师弟都快烧着了,谢云流难得良心发现,没开口调侃,而是站起身来:“看你一脸疲色,浑身倦意,想来与那异种真气有关。今晚就别做功课了,早点休息吧!”
李忘生松了口气,应声道:“等下行个周天就睡。师兄也……”话说到一半,见谢云流径自走向门口方向,不由一惊,忙叫住他,“师兄去哪儿?”
“我出去走走。”
李忘生讶然道:“这么晚了……”话说到一半忽然醒悟过来,师兄怕是看出了自己潜藏的局促不安,这才想要离开。见他手已按上门板,心中一急,又喊道:
“师兄!”
谢云流并未回头,只微微侧过脸来:“我知你心中不安,今早之事,还有那册子上所写毕竟突然,等你——”
“忘生并无不安。”
身后忽然一热,是李忘生靠近过来,略显犹豫的贴近,从背后将谢云流虚虚抱住。他抱的很轻,一如平日里克制,手却握住他按在门板的手腕,温柔却不容置喙的拉下:“你我从前便时常同榻而眠,如今虽……却也并无差别。”
谢云流的声音很沉:“你想好了?真不怕我留下来,会对你图谋不轨?”
李忘生垂首将额头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闷声道:“从来没怕过。”顿了一顿,又道,“我相信师兄。”
“……真不知道你这信任打哪儿来。”
谢云流忽然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罢了,看在你信任我的份儿上——走吧!早点睡,等明日到了船上,行船颠簸,可不一定能休息好了!”言罢转手拉着李忘生走到榻边,翻身上榻盘膝坐下,拍了拍他亲手铺好的被褥:
“来,师兄伺候你就寝。”
“……”
眼前恍惚又浮现昔日情状,李忘生眼眶一热,险些掉下泪来。当年师兄便时常为年龄尚小的他铺床暖被,还总拿此言调侃他。等到后来他能照顾好自己,两人也各自有了住处,此景便少见许多,再后来……
不提也罢。
如今骤然旧梦重温,眼前人又是意中人,眸中神色不如记忆中桀骜跳脱,却依旧明亮如初。李忘生悄然攥紧拳,定了定神压下狂跳的心率,这才从床榻的另一边脱鞋上榻,盘膝坐好,垂首道:
“师兄,睡前行功,不可懈怠。”
“知道了。”谢云流懒懒应了一声,摆出运功的姿势闭上双眼,拉长语调,“功~不~可~废~。”
李忘生没忍住轻笑出声,心中千头万绪尽数消失,心神一定:“师兄说的是。”言罢闭上双眼,凝神静气,很快便入忘我之境。
身旁的呼吸声逐渐均匀,谢云流缓缓睁眼,侧目看向专心运功的李忘生,见他神色平静,行功无碍,悄然松了口气。他盯着对方年轻的面庞,眸中神色越发温柔,片刻后才收回视线再度闭上双眼,专心吐纳调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