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什麽事情的话,那你就先回去吧。」刘叡从他那偌大的实木办公桌後抬起头,微笑望着我,一贯的温文儒雅。
我可就没那麽好脾气,「我能有什麽事?是你点名叫我来的啊大院长,我跟你也不熟,就这麽莫名其妙被叫来,我是能有什麽事?」
刘叡是南泽大学社科院院长,但他对我来说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他是我哥哥的生意夥伴,把我塞进南泽里面当教授就是他的意思,而且他这个人很有意思,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找我来个一对一会议,我从来没ga0清楚这番c作到底是什麽意思。
「如果没什麽事的话我要走了。」我站起身,墙上的挂钟指着九,落地窗外的天空是泼墨般的黑,我可没兴趣跟刘叡这个工作狂一路到天明。
「你还记得下礼拜一要面试研究助理吧?」刘叡从ch0u屉里拿出一个资料夹递给我,「这是应聘者寄过来的履历,我建议你看一下。」
我没有要看的意思,「要聘谁当研究助理是我能决定的吗?最後的决定权还不都是握在你这大院长手里,你ai聘谁就聘谁,我接受就是了。」
刘叡笑了起来,「你是这麽随和的人吗?」
「我是对自己的人生无所谓的人。」我站起身,准备要走了。
刘叡也不留我,「现在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现在这个时间对你来说可能算不早,但对我这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来说只能算是刚开始,而且哪个年轻人周五晚上会回家休息?姜青吗?」
「姜青会回家工作。」
「难怪姜青会转去当骆皓的研究助理。你这种惯老板都不怕底下员工去劳动局检举你吗?」
「我b较怕我需要去警察局保释你。」
我不屑地笑了笑,「我玩这麽多年了,该有的分寸我还是有的。」
「我祝你周末愉快。」刘叡说完这句後就非常有礼貌地把我送出了他的院长办公室,在关上门的瞬间,我听到他长舒了一口气。
真没礼貌。
我走进厕所,把脚上的皮鞋换成白球鞋,身上的衬衫也换成素se高磅数的白t-shirt,换下来的衣物则分别放在防尘袋里,尽管这点换装在西装外套跟西装k的遮掩下完全不明显,不过我是个谨慎的人,向来遵循我根据经验法则订定下来的流程。
这套流程的第一步骤已经完成了,我把防尘袋放进我研究室里的文件柜,然後搭电梯到一楼,打开手机,叫了一辆uber,把目的地订位在了松山高中地下停车场。
松山高中地下停车场总是停满了车,但我从来不担心找不到自己的车,我觉得每个会开火红seai快罗密欧跑车且视力正常的人应该都没有这个问题,而且大部分时候整间停车场只会有一台ai快罗密欧4c,就是我的那一台。
我坐上车,熟门熟路地发动汽车、把冷气调到最强,然後从驾驶座底下的纸袋里拿出军绿se工装k跟画满了柠檬跟棕梠叶的宽松花衬衫套上,虽然叠穿两件k子很热也完全违背任何一本时尚杂志的建议,不过我有我的流程。
ga0定好衣着後,我发动汽车,直接就往信义区前进,我打算在等那些90秒红绿灯的时候再决定今天到底是要去哪里寻找夜生活。
在我从基隆路一段转进松高路,正式踏进信义商圈的时候接到了barney打来的电话,一接起来就是他活力四s如同动物园里的所有孔雀一起开屏的兴奋声音,「嘿,alv,今天去higgs玩?那里的dancer很正点。」
「行啊,订一桌,我马上到。」我转进松寿路,周末夜晚上的信义区特别挤,灿烂灯火下面满满都是穿着时尚的男nv,那些男nv之中的很多人都在排队等着higgs门口那些一身黑衣与肌r0u的安管放他们进场。
但我可不是需要排队的那种档次。
我把火红se的ai快罗密欧停在higgs正门口,一个穿着黑se西装、别着higgs的店徽的男生一看到我那台隔条街都能注意到的车就一路小跑过来帮我开车门。
「yo,bro,你今天很晚欸,barney已经等你等得无聊到点了两盘shot,是兄弟就玩整夜啦。」那男生的语调想要装酷,但还是谄媚地接住我随手丢给他的钥匙,对於我塞进他手里的一千块也毫不推却。
「帮我把车停远一点。」我说完就略过所有正在排队的人,直接走进higgs里面,周围那些需要排队的人的咒骂声直接传进我耳膜。
一个穿着皮革短裙配长靴的nv人出来迎接我,「alv,今天坐dj台前面那桌可以吗?」
「好啊,谢啦,anna。」
nv人撒娇似地皱起眉,嘟起涂满唇蜜的丰唇,「人家是sabra啦。」
「哦,不好意思。」我从来没ga0清楚过这里的人叫什麽名字,也同样坚定地相信那些记得我名字的人只是想领钞票。
很公平,银货两讫、双方获益。
sabra把我领到我的桌子前面,硕大的水晶灯就吊挂在我正上方,摆满了各se酒品的小圆桌旁是深棕se皮革沙发,沙发上挤满了我认识跟不认识的人,我都找不到位子坐。
就在我还忙着找位子的时候,barney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其实我也不太确定那是barney还是cliven或是ken,人太多、空间太暗、各种彩se雷s光跟大灯像不要钱一样开到最满,我根本看不清楚来的人是谁,也没动力ga0清楚,反正我根本不记得barney还是cliven或是ken长什麽样子,我甚至不确定那三个名字对应的是三个人还是其实是同一个人。
总而言之,那个我认不得的男人一手端着一盘shot,另一手揽过我的肩,用能够跟dj放的动感音乐一较高下的音量大喊,「yooo,各位,这我兄弟alv啦,小少爷啦他,家里开建设公司啦。」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觉得荒谬又熟悉,我的每个周末都是这麽开场的。
几个染着鲜yan发se的nv生跟她们的男伴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那个我认不得的男人又用更大的音量吼了一句,「今天的酒都alv请!」
那几个原本表情不屑的年轻人迅速换上了欢乐的表情跟我称兄道弟,非常好,小小年纪就能领略到资本主义的美好,潜力无穷。
我举起手,叫了一万块的香槟,「今天随便喝,人生苦短,活着就是要快乐,大家说是吧?」
「乾杯!」沙发上的每个人都举起自己手上的酒,那些七彩夺目的yet让我觉得是用美术教室里剩下的水彩颜料调出来的。
我随便拿起shot盘里的其中一杯,跟大家乾杯,然後再把那杯酒原封不动放回去,反正这里人多手杂又灯光昏暗,根本没人会注意到,更何况现在夜晚才刚开始,我旁边这群看起来都才念大学的年轻小朋友根本就是有免费酒就拿起来喝,眼睛都盯在前面的舞台看表演或是四处看看店里有没有长相顺眼的人能共度良宵,当然也有些什麽都没做就嗨到让我觉得他已经失去身为人类的自觉。
这时,一群穿着低x亮片小礼服的漂亮nv生举着cha上仙nvbang的香槟列队向我这一桌走过来,所有附近的人像是集t中邪一样,整齐划一拿起手机开始拍。
我没有拍,只是默默看着眼前那要花一万块买香槟才能够享受的香槟舞。
嗯,对,我就是那个花一万块买香槟的盘子。
在队伍最尾端的是这家夜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