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迷糊糊地从梦里恢复清明意识,本以为是正常的深浅睡眠更替。
正准备再次入睡之时…
耳边朦胧地传进若隐若现的音乐声:“丢~丢~丢手绢~”
“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
“大家不要告诉他~”
“快点~快点~捉住他~”
“捉住他~”
捉住他!
音乐的声音很粗糙,按道理说现在的手机不会发出这样的音质,反倒是更像古早留声机里播放出来的。
沈淮礼猛地清醒,手脚瞬间冰凉,浑身如浇筑了水泥一样僵硬石化动弹不得。
儿童音乐!
最经典的恐怖元素!
沈矜年家里怎么会放儿歌!
就算是沈矜年在睡不着听音乐,也不会在半夜十一点听儿歌。
沈淮礼已经后悔住在沈矜年家里了。
但是后悔的同时又有点庆幸,倘若自已没发现这间房子这样古怪,想必沈矜年这傻子得住到合同期满。
他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地僵了许久。
心里做足了准备后才偷偷地藏在被子里搓了搓手掌,给自已带来丝毫的热量和心理安慰。
沈淮礼拿起手机起身,将房间里的灯光全部打开。
先去循着音乐声寻找是哪个房间在唱歌,没想到刚刚好是沈矜年贴着符的那个屋子,这个结果让沈淮礼脸色更加苍白。
他用手拧了一下门把手。
门把手可以向下旋转九十度,但是打不开门。
不知道是沈矜年上了锁,还是神秘力量上了锁。
沈淮礼去房间里叫沈矜年起床,今晚是待不了了,他得带着人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靠近沈矜年的房间。
沈淮礼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谈话声,时而夹杂着弟弟腔调怪异的嗔怒,但是房间隔音太好,他听不大清晰。
不重要。
沈淮礼想也没想,直接打开了房门。
只见沈矜年正穿着睡衣趴在床上,将手机摆放在床头正在和谁开视频,两个人相谈甚欢。
甚至他开门以后,沈矜年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收回去。
沈淮礼探究的目光从弟弟的脸上转移到手机屏幕上,没想到被沈矜年眼疾手快地快速熄灭了屏幕。
恍惚一眼他只看到个模糊不清的人脸。
沈矜年立刻坐起身子,脸上的笑容尽失,一会尴尬一会愤怒:“你来干什么?”
沈淮礼突然想到正事。
一脸厉色快步进门将人从床上拖下来:“你家真的不干净,快起床穿衣服跟我去住酒店!”
沈矜年:“什么鬼?”
怪了屁了。
他随口编了个谎言怎么还有突发事件帮他落实啊,不应该啊。
“我哪儿知道什么鬼。”沈淮礼受不了沈矜年磨磨唧唧的劲儿,主动去衣帽间给沈矜年拿衣服拿鞋子,急促道,“可能小孩鬼吧,半夜三更地唱童谣。”
“?”沈矜年更觉得奇怪了,“哪里唱童谣?”
沈淮礼指了指斜对面的房间。
卧室里毕竟一墙之隔,沈矜年没有听到也是正常,他在客厅要听得更加真切。
沈矜年循着哥哥的手指指向望过去,恰好发现是婴儿房的位置,他心里一咯噔。
主动穿好拖鞋下床。
果不其然有隐隐约约的儿歌声。
……是他一个月前给孩子买的音乐玩具,估计经常被宝宝拿来玩,玩得有些短路了。
神经兮兮地大半夜开始唱起歌,还把沈淮礼吓了一跳。
沈矜年无语。
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跟沈淮礼解释,随便胡诌了个借口:“别怕哥,我进去和小孩鬼商议一下,你在门口等我。”
“你要死啊?”
沈矜年:“我有护身符,放心。”
说着他不容拒绝地用力将沈淮礼推到一边,自已取来钥匙,偷偷将门打开一条仅容自已通过的小小缝隙。
沈淮礼探头探脑,眯着眼睛趁机偷看房间里面的情况。
看一眼就走
沈淮礼有些近视眼,怕压垮了高挺的鼻梁,所以只有工作时候才会戴眼镜。
他晃了一眼屋子里摆放的家具物品,只看到一张挡着围栏的床,铺着软乎乎的鹅黄色床单。
在整套现代轻奢风的装潢下显得格格不入。
沈矜年童心泛滥啊?
沈淮礼揣起手臂靠在墙上,心里刚刚吐槽完沈矜年,后脚就看到对方一身轻松地从房间里出来,仔细锁上房门。
沈淮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音乐停了。
“你进去做了什么?”他拧着眉好奇地打听。
沈矜年脱口而出:“把你的八字告诉了小孩鬼,叫他找个合适的机会投胎到你家。”
沈淮礼:“有病啊。”
骂完还觉得不解气,就在他抬起手,卯足力气准备给沈矜年一个爱的大比兜时,后者眼疾手快地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沈矜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刚才是陈含送我毛绒玩偶响了。”最终还是对哥哥妥协:“你实在害怕就抱被子过来我房间睡吧。”
放任沈淮礼一个人生存实在是太危险了,指不定沈淮礼兜兜转转还有什么新发现,把人放在自已眼前比较有安全感。
哥哥满意地摸摸弟弟柔软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