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拿着手巾赶紧的把泪擦净了,站在一旁不敢说话,越娆见她性子如此面和心里叹息,看来自己错了,一味的教养女儿要娴静,如今却娴静过头,到了任人摆布的地步,当下又拉着她的手,轻声嘱咐道“囡囡你可知道你那里错了?”
欣然低着头,轻声道“我不该到别处吃酒,万不该醉倒。”
越娆见她也知道一星半点的错误,当下也只能细细给她说明“你先是看人不清楚,不说银儿,就是你身边的丫头也要看清楚方可近身,这银儿跟你只有几天的交情,慢说这银儿性子不好,就是性子好的,你也要真真正正拿捏住了才让她近身,这也只是一些奴婢罢了。”
欣然迟疑的看了看越娆,想了想轻声问“那为什么,为什么卫姐姐,还有远嫁的苏姐姐都那般的温和,从来没有算计过我?”
越娆见自己的女儿跟个小白兔似地,单纯的不含杂质,只觉头疼,这卫铭心如何不算计你,但她算计你却没有危害你的利益,再加上她出身不错,品性不错,苏家的女儿却是因为可怜,从小无人真心待她,好容易有个小姊妹能说说心里话,哪里会去害你,越娆想了想轻声道“娘不是让你分等级看人,但这些分等级看人在这个时代便是最简单的往往最有利的,银儿自小贫寒,乍见富贵便有了歹意,这是难免的,好在她只是算计你的弟弟,要是算计你的丈夫,你如今可能已经被人陷害,失去生命也是有可能的?”
欣然一听,吓得面色发白,轻声道“为什么要算计我?我我”
越娆只能叹了一口气,把以前看书或者听来的给她一一分析,便拉着欣然坐在自己身边,轻声道“你别想着我吓你,先不说其他的事儿,就按照你出去没有带丫头来说,就已经给了别人可乘之机,这也怨娘,出门只带了彩云和菊花,加上又要收拾行礼,这银儿就算准了你会跟着去她家,便弄了高度的米酒让你吃,把你灌醉了,便让你弟弟来领你回去,你弟弟也莽撞,二话不说便进了屋子,让她更是有了机会,讹诈你们。”说到这里看欣然的表情,果然一脸的愤恨,她咬了咬下唇,道“娘我只当好好的女儿家,定会如苏姐姐,卫姐姐,和家里姊妹一般,都是娴静典雅的,如今来看,真真的”她也说不出难听的话,只紧紧的拽着手中的手帕。
越娆趁着打铁,也顾不上饮茶,忙道“你以为天下的女儿都如咱们家似地?那些贫寒家的女子坏的也少,最不好的便是大家族里那些丫头,有些丫头为了一步升天便想着法子去钻营,好好的男人都让这些人挑唆坏了。”欣然听了这话,不由得面红耳赤,轻声道“娘说这些做什么?”
越娆轻叹道“我说这些便是有道理的,你别想着这不是好话,就不愿意听,这可是受益一辈子的,你难道想真的以后成了家,吃了亏,送了性命,后悔?到时候便是晚了。”
欣然见越娆说的如此郑重,也打起精神,认真听着,越娆道“那些丫头,使出各种手段,有些主母软弱的便由着她们拿捏,主母强硬的,便低头假意示好,这些人不可有半点松懈,不然她们能拆了你的筋,喝你的血,就咱们家就是鲜活的例子,你嫡亲的祖母,本是大家出身,性子温良,和你祖父也是琴瑟和谐,后来你祖母半道上救了柳氏,这柳氏本就是一个戏子,这些人在世上混的多了,极为狡诈,要打杀她的那一家子便是被她挑拨的过不成,那家的男主子一死,这主母恨这柳氏恨得咬牙切齿,死活要让她殉葬,但你祖母不忍便求了去,后来好好的家被柳氏挑拨的过不成,你祖母也活活的气死。”
欣然歪着头轻声问道“这柳姨娘为什么恩将仇报,难道她不知道,要不是祖母她可就死了呀。”
越娆拉着欣然的手细细分析道“这件事柳氏便是有错,但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来这样的事儿,无可厚非,但你祖母却是错大了。”
欣然纳闷道“难不成就不能救人吗?”
越娆轻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救人是可以,但要看什么样的人,我以前给你讲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也给你讲过农夫和蛇的故事,柳氏本就是一条美女蛇,那家主母明里暗里的说了这柳氏的德行,最后又警告了一句,但你祖母却没有放在心上,这就是错,最后造就自己悲剧的一生也是她的错,当然子不言父过,但娘为了你,便要做一次不孝顺的媳妇。”
欣然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越娆吃了一口茶,却见欣然摇了摇头道“祖母为什么后来不赶了她出去?”
越娆轻笑一下,道“自己引进门的毒蛇,如何能轻易出去?你祖母开始就不该救她,就算救了她,也不该听花言巧语让她进咱们童家的门,不是我对那些戏子,歌姬有偏见,而是这样的人本就是轻贱,但为了自己的身份,为了自己的地位,便会不择手段,这样什么情分?什么恩情,在利益面前都是零,所以,以后宁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
欣然点点头,道“恩,我知道了娘,以后我定会小心谨慎。”越娆轻声道“咱们也不能做出这等错事儿,那些低贱的人,我们不惹他们,也不去无缘无故的欺凌,毕竟善恶终有报,这柳氏自打那次骂你四叔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是野鬼之后,便日日拱在自己的小屋里不敢出来,几个月的功夫已经如同枯木了。”
那柳氏一日夜里做了一场噩梦,昏睡了三四天不醒,好容易醒来,便指着童续大骂,说他是孤魂野鬼,是来害她的,越娆自是明白,看来这柳氏已经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换了人做,现在的童续虽说也算孝顺,但毕竟不如自己的亲生儿子,过不到半个月也不大理会,只让大夫看看,开了些药,如今这柳氏已经疯了,童宜听了这消息只冷笑一声,没有言语,却心里多少有些怀疑自家弟弟,又见童续做事儿不是那等奸诈之人,也懒得追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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