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飞英不再多说,他闭了嘴,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笑,看一圈众人,视线从方舒禾脸上扫过,却不敢多做停留,他不能让人知道自己和方舒禾真正的关系,不然方舒禾以后在江湖上必定不会过得安稳。
“义父教训的是。”戚飞英冷冷道出一句,缓缓闭上眼,他早想过终会一死,只是从未想过会死在自己亲生父亲手中。
上官义抬手起剑,朝戚飞英刺去,戚飞英作恶多端,不会有人替他求情,楚不归轻叹一声,拂袖转身,毕竟是曾经的好友,他想他大概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凄惨的下场。
不等楚不归走下台去,忽听飞花教的方向传来一声尖叫,他猛地转身,只见方舒禾不知何时冲到了戚飞英身前,替他挡下了那一剑,细柳剑穿过方舒禾的肚子,直直刺入她的身体,凤南烟急急冲过去,却为时已晚。
方舒禾倒在戚飞英怀中,戚飞英睁开眼,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切,似是傻了一般,半晌回不过神。
作者有话说:
不是我狠心,方姑娘不死,戚飞英不会暴走,也不会揭穿上官义的真面目
(好吧,就是我狠心,这个结局在故事构思之初就已经想好了,方姑娘无论如何活不成,不过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意外,大纲里没有,写着写着就自己出来了)
撕心裂肺,同归于尽
鲜血从方舒禾的伤口涌出来,很久就把她胸前染红了一大片,她一只手抓着扎进自己身体里的细柳剑,一只手死死攥着戚飞英的衣袖。
上官义没预料到她会突然冲过来,此时围在她身边的人太多了,他没有机会再次下手去杀戚飞英,只得退后一步,面上浮现出一丝痛心,自责道:“方姑娘,你这又是何苦。”
戚飞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拼命用手去堵方舒禾肚子上的伤口,却根本就是徒劳,鲜血流过他的指缝,将他的手也染的血红,他红了眼睛,无意识地自言自语,“不,不不不,舒禾,你不能有事……”
楚不归以极快的速度推开人群,蹲下身来,先是封住了方舒禾的穴位,之后欲给她把脉,却被戚飞英猛地一推,“滚开!”
楚不归被推得一个踉跄,幸而叶星河眼疾手快扶住他,叶星河怒道:“他让谁滚开?”
楚不归轻轻拍了拍叶星河的手臂,示意他不必追究,再次凑过去,戚飞英已然明了楚不归的意图,他的医术戚飞英是知道,于是任由他替方舒禾把脉。
静静搭了搭方舒禾的脉搏,楚不归眉心轻皱,接着他查看了方舒禾的眼睛和伤口,随着他的一声轻叹,几乎宣告了方舒禾没救了。
戚飞英不敢相信,他用力拽住楚不归的胳膊,几近哀求,“你医术这么好,一定可以救她的,你想想办法,只要能救下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楚不归不忍去看方舒禾,只是对着戚飞英缓缓摇了摇头,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离开了人群。
方舒禾缓缓抬起手,握住戚飞英的手,冲他虚弱笑笑,她的唇色因为失血过多已然苍白,笑容浮在上面,远得像天边的云,“……戚大哥,我不后悔。”
“舒禾……”戚飞英紧紧抱着她,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般,“舒禾,别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们去归隐,一切都听你的。”
方舒禾虚弱极了,出气比进气多,要断断续续说很久才能完整说出一句话,“……戚大哥,下辈子……下辈子我等着你……”
然而一句话还未说完,她就再也撑不住,搭在戚飞英身上的手失去力气沉沉坠下,眼睛也不可控制地闭上了,只留下戚飞英一个人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这一场变故谁都无法预料,后知后觉的唐蜓冲上台来,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那样漂亮温柔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她的手一向比脑子快,整个人还没从悲痛中回过神,手里的穿云针就已经朝上官义射了出去,“你杀了我的好朋友,我要你偿命!”
唐蜓行动极快,行动间,头上的小铃铛也叮当作响,暗器密密麻麻飞向上官义,被他巧妙一一避开,唐蜓拔出腰间的短刀,一招双燕还巢就出了手,上官义本不想和小姑娘一般见识,被逼无奈,只好拔剑应对,一面接招一面说:“唐小姐误会了,我并非故意的,我只是想处置那个不孝子,替江湖除害。”
“少废话!我只看到你杀了我最好的朋友!”唐蜓脾气上头,什么也听不进去,一招一式步步紧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官义不好对一个小姑娘出手,只能格挡下来她的招式,且战且退,偏唐蜓怒火上头,顾不得那么多,以为他怕了,出手越发凌厉。
上官义避无可避,眼神不由得冷下来,正欲还手,一人冲过来拦下唐蜓的短刀,将唐蜓制服,困在他的手臂之下。
唐蜓挣扎着回头,瞬间泄了气,“师兄!你干嘛拦着我!”
唐易瞪她一眼,“胡闹,你姑姑让我带你下去!”
说罢对着上官义微微颔首致歉,带着唐蜓飞了下去,唐姗宁在台下对上官义抱拳示意,上官义这才收起眼底的杀意,回以微笑。
“凤教主,实在抱歉,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爱徒,她突然冲上来替那不孝子挡下一剑,实在是令在下始料未及,无论凤教主有什么要求,在下都绝不推辞。”上官义对着凤南烟抱拳鞠躬,十分诚恳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