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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泛起哭腔。

“很久以前不小心伤到了。”她一笔带过。

“伤得这么重,得多疼?”

“伤疤早就好了,疼也早就忘了。”

“阿酒。”

“嗳。”

“我喜欢叫你阿酒。”

“我也喜欢。”

“家人也叫你小名?”

“嗯。”

“家里都有什么人?”

“许多人,数不过来。”

“阿酒有兄弟姐妹吗?”

“有过。”

“他们呢?”

“不知道”

“嗯?”

“三千年前走散了。”

泠然听着听着便困了,舒服地窝在她怀里,声音渐微。含酒将脸埋入她的长发,轻轻地嗅。“嗯”泠然哼唧一声,复清醒一点,意犹未尽舍不得睡:“阿酒再同我说说你的那些神仙故事吧”

含酒顿了顿。

“从前有个神仙,人间事桩桩件件她都记得”

“哪位神仙?”

“没什么,小时候听的神话,我也差不多忘了。”郁含酒探出身子关了灯,“快睡。”

或者泠然枕在她的臂弯里,嘟嘟囔囔说着自己近来的梦。含酒替她抱着笔记本对键盘敲敲打打,时不时被亲吻打断,经常被压在身下,总是缱绻一夜。

她们安静地相ai,生活,做一切俗套的、新奇的、恋人会做的事,去一各个陌生的、异域的、似曾相识的国度旅行,说一切想说的、没说的、极尽ai恋的话语。

后来深秋,泠然病倒。郁含酒陪着她住在医院,准备手术。院里得知情况破格返聘郁含酒,允许她为手术c刀。

“郁医生,别紧张。”进手术室前泠然对她甜甜地笑。麻醉医生来叫她时,含酒仰头将保温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才终于止住双手颤抖。出手术室时,冷汗打sh满身衣裳。

术后从医院回到家里时,yan光正好,泠然坐在轮椅里,手上握着一片秋落的红枫叶逗喵喵乱叫着迎接她们回家的穷奇。

术后恢复,缓慢而反复。但郁含酒很有耐心,一点一点帮泠然调理身t。内服外用,全都亲力亲为,安慰她道:“没关系,会好起来的。你是谪仙,受天神祝福。”

泠然笑着打她,陪她胡言乱语:“你才是神仙,你全家都是神仙。几千岁的人了,还在说这些不着边儿的话!”

再后来,泠然在家休养,渐渐越来越孱弱,越来越容易困倦。常有梦,梦见g0ng闱重重,战火纷飞,梦见血仇入骨,思念成疾。也常常被郁含酒唤醒,醒来望着那双好看的眼抱歉地笑,知道她是怕她再也醒不来。

有次梦见一个雪地中行走的孤影,悠悠醒来后依然凉意缠身。

她对含酒说:“阿酒,带我去看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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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author:

好困,我要睡觉。再写文到深夜不睡我是狗。

12

在去海边的车上,泠然抱着穷奇坐在副驾驶座,饶有兴致地看它玩x1管。

“它居然能发现这个玩点,好可ai。”泠然格格地笑,看穷奇把牛n从x1管里x1上来,放下去,x1上来,再放下去。小爪子g一g,换个姿势继续玩。

郁含酒开车的空隙瞥了眼她俩,继续看路,唇角却笑了。

泠然r0ur0u它:“你是不是知道自己很可ai,嗯?小宝贝。”

“不许叫它小宝贝。”

“小猫咪的醋也吃?”

“哼。”郁含酒轻哼一声,趁着红灯的当儿0了一把穷奇,被它打了。回击一下,骂道:“臭脾气小破猫,怪不得人家写书骂你是如牛似虎的凶兽,x情凶恶,喜欢吃人,不忠不信。”

穷奇立刻冲郁含酒骂骂咧咧。

泠然拍了拍它的小脑袋,它却登时又像她撒起娇来。区别对待,只宠她。

泠然一怔,忽然说:“你可是穷奇,风神之子”

穷奇的小绿眼睛呆了呆,望了望郁含酒,又望了望泠然。飞机耳了。

含酒只是开车,沉默忽然降临。

泠然垂眸,又0了0穷奇,打破沉默:“那些梦,醒来不久就忘了。可一旦想起,就如在昨日,想念起每一个人。”

“那些都是真的,对吗?”

“是我们的前世,还是今生?”

“阿酒,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泠然擦了擦眼角,转头望向窗外,沉默良久。穷奇小心用头蹭她,也不理会。

郁含酒躲在墨镜后,眨了眨眼:“别多想了,只是梦而已。”

泠然笑了,笑得无奈:“或许我这一生也只是梦而已。等我si去,梦就醒了咳,咳,咳!”

泠然突然剧烈地咳嗽,含酒靠边停下车,默默替她取水取药服下,等情况稍稍好转后才继续上路。

她安抚道:“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睡会儿吧。”

泠然靠在车窗上疲惫地合眼:“梦里的阿酒si后,我很久很久都没再见过她,你说她去哪儿了”

车身轻微摇晃着,最是令人好睡。含酒开得稳当,坐在她的副驾驶总令她说不出的安心。困意不一会儿便涌起,很快就要将人吞没。

含酒伸手,将她身上披着的毯子向上扶了扶。

嗓音轻柔克制,近乎哽咽,她轻轻告诉她:“那十几年,她过得很好,别担心了。”

离开中土后,含酒随船飘洋海上数年。先是做随船的医生,接着又跟着船上的厨子学了些庖厨手艺。每日在海上风吹日晒,与涛声为伴,倒也觉得有种小隐于世的自在。

含月依然生si未卜。随无疾云游的那些年含酒不是没有试着找她,只是天下大乱,九州各处战火纷飞,蜉蝣草芥般的一个人又要上哪儿去找?山高路远,颠沛流离,再设法回郁国越国探寻她的踪迹也是有心无力。

好在含酒生x自由洒脱,多少家仇国恨也便随风去了。她本就是无拘的神,自是不愿为人间事所困。

航船一个接一个地在南海诸国停留,把自中土带来的货物换成金银与当地奇珍,再开向下一国。一路上诸国风土人情都与中土大不相同,含酒在蓬莱登陆凿山挖玉,在爪哇眼观火山爆发,在达宝下海寻觅珊瑚珍珠,在东夷亲历地龙翻身世界之大,含酒见得多了便更不解那中土侯王为何要争夺九州一隅,回头瞧那富贵权势也没什么意思。

只是她到底沦落人间,而人间永远不缺恶行。

商船驶往西南方的贞行国时遭遇海盗,全船上下同贼盗殊si搏斗后,大半随船葬身海底。余下的或是跳海,或是被俘。她与一众海员被虏上贼船,历经几月,身边俘虏接连饿si,只剩她与一名舵工的孩子。她因医术高明救下数十名海盗而侥幸得活,便称那孩子是她所生,求他们放她一条生路,最终保下一命。

那nv孩名为常吉,才si了父母,夜深人静时常常躲起来哭泣。含酒便问:“为何要哭已si之人?si人又听不到。”

常吉便恼她心冷无情,反问道:“若si的是你父母家人,你可还能说出这没良心的话来?”

含酒微微一怔:“我父母亲族早已si绝。”才想起长乐二十三年旧事,发现自己从未流过一滴泪。

常吉凝噎无语,又问:“你可曾信因果报应,功德轮回?”

含酒摇头。

再问:“那你是否不信举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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