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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1 / 2)

佳雯难得见梁昳这样,笑着替那晚做注脚:“感情和气氛都烘托到位了,再不发生点儿什么实在说不过去。”

梁昳的反击由此得来。

佳雯不恼,反倒哈哈大笑,笑完才评价梁昳和周景元:“景元没怂,你也很勇,很好!般配!”

梁昳“嘁”一声,挪到床边,趿拉着拖鞋往洗手间走,听见佳雯又说:“其实,我很怕你因为阿姨和叔叔的事情受影响。”

“怕我会抵触谈恋爱?”

“我担心你因此规避风险。”

“感情的事没法从其他人身上剧透。”况且,男人的海誓山盟最怕时间的考验,你侬我侬的甜言蜜语听过就过了,即便昨晚被周景元说她“没个忌讳”,梁昳心里也始终揣着清醒,“今宵有酒今宵醉吧。”

“没错。”佳雯在那边点头赞同。

梁昳准备洗漱,约佳雯过几天碰面细聊。

临挂电话前,佳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周景元呢?我记得你提过,有个同事好像对你有点儿意思,但你不喜欢。所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周景元,愿意跟他在一起,而不是别人?”

梁昳不是没得选,但她挑了周景元。

“因为他从不掩藏心思。”

昭然的喜欢,周景元从一开始就坦坦荡荡地呈给梁昳看,纵然被旁观者检审,他也全然 没有被嘲笑、被拒绝的担心,也不怕被辜负。

梁昳说:“太珍贵了。”

落日第两百二十七秒

周景元人刚到厂门口就接到余田的电话,说老赵大发雷霆,大骂“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把那种狗屁货色堆去他面前”。

“不是让你先拉去库房吗?” 周景元蹙了蹙眉。

“工人听岔了,以为一定要搬去老赵那儿修。”余田已经骂过人了,但老赵那边需要人来安抚。

周景元叫他别管了:“老赵要骂就让他骂去吧。”说着,自己拐去办公室拿了一条烟一盒茶,随后径直往老赵的独立车间走。

他人一露面,正在吹茶沫子的赵吉盛登时就把手里的茶杯盖子朝他扔了过去,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老子就知道是你小子捣的鬼!”

周景元眼明手快地接住杯盖,走进来,边走边迷茫地问:“什么我捣的鬼?”

“少给我装!”老赵气呼呼地从他手里抢过杯盖,“哐”一声盖到茶杯上,“这种货色,除了你还有谁敢搬来我跟前找晦气!”

“这我可得好好说说你了,老赵——”老赵再疾言厉色,周景元都不怕,毕竟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对他的脾气摸得透透的。周景元说着,从旁拖了把凳子过来坐下,打趣他,“这几十年在远星怎么就没攒下点儿好人缘呢?”

“老子不稀罕虚假繁荣。”老赵根本不中他的计,指着靠墙的餐边柜,没好脸色,“是我手艺退步了,你不好意思开我?要拿这种东西来给我上眼药!”

“天地良心,老周把我开了也不会开您呐!”

“那你给我说道说道。”老赵多看那餐边柜一眼都嫌烦,问周景元柜子到底什么来路,“这种次等货绝对下不了远星的生产线。”

“可不是!我当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老赵心里大概有了底,脸色缓和不少,打趣他:“景少爷没当场把它砸烂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老实交代吧,谁的?”

“你管是谁的。”周景元笑,顺手将烟和茶搁到桌子上,“我拉来就是让你看看,木头要能用就修一修,要是烂木头就砸了重做。”

“什么人值得你兴师动众?”老赵撇撇嘴,“豆腐盘成肉价钱。”

周景元笑一笑,没接话。

老赵从他的笑里品出点名堂,问:“机场那姑娘的?意乔的老师?”

“嘿——”周景元没料到老赵记性这么好,“您不做木工改算命了?”

“你追人为什么要我干活儿?不干,自己做。”老赵一边笑,一边大张旗鼓地撂挑子。

“您是我师傅啊,我那三脚猫功夫您最清楚不过。”

“管他什么功夫,好歹亲自做出来,才有诚意。”老赵想了想,给他折个中,“怎么说也得自己动动手。”

“行!”周景元答应下来,端了他的茶杯去饮水机旁,道,“好歹也跟你在车间泡过,动手难不倒我,不然说出去多跌你面儿啊。

老赵由得他起身添水,顺便敲打他:“少给我使嘴上功夫。”

周景元笑:“拧多少螺丝,上多少镶钉,您尽管吩咐。”

“这才像话嘛!”老赵多少有些“老父亲”心态,过来人的经验之谈,“你拿出诚意来,付出了,别人也能感受到。”

周景元把茶杯放到老赵手边,笑:“我反正‘诚心’想砸柜子。”

“你,我还不知道?”老赵看一眼他送来的烟和茶,全是自己几十年吃惯的牌子,眉一横,指头隔空点他,“吊儿郎当惯了,其实再真心不过了。”

周景元笑得狗腿又市侩:“礼多人不怪嘛。”

老赵起身去墙角,围着餐边柜绕一圈,拿指关节在柜子各处敲了敲。周景元跟过来,随他一起在柜门前蹲下。

老赵抠了下柜门里的胶水条,习惯性伸手,周景元立马起身,跨两步,从工具箱里摸一把起子递给他。

老赵满意地接过来,笑说:“行啊,基本功没忘。”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周景元得意道:“也不看看我师父是谁!”

老赵没说话,只是手里起胶条的时候,嘴角一直扬着,放不下来。门边条露出些切割面,老赵仔细看了看。

“不是好材料吧?”周景元心里有数。

“中不溜的,要说多差也不至于,反正够不上好的那一档。”老赵客观评价,同时问他,“你想怎么改?”

“换好材料,增加储物空间。餐边柜嘛,怎么着也得既美观又实用啊。”

“是不是被人叫‘小周总’容易飘?跟我说话还大套起来了!”老赵才不惯他的臭毛病,“说具体要求。”

周景元当真不客气:“中空的框架承托全部换实木承托,加一个上柜,要榫卯整装的。”

“你怎么不叫我重新给你打个新柜子!”

“也不是不可以。”

“滚!”

“怎么还急眼了?”周景元笑得张狂,“你叫我提要求的。”

老赵就知道挨上这小子的事准没轻松的,他也不打算跟他客套:“行!我可以给你改,但有两点——不准催单,工时、工费你单独结给我!”

“成交。”周景元根本不担心老赵的手艺和出货速度,绝对的按时按质。

老赵重新坐回木工桌前,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一口,说:“看你最近一心扑在那个什么手工定制展示厅上,我以为你要改走艺术家路线了。”

“展示厅只是个名头,重要的是造几个生活场景展示我们的产品。”

“这还差不多。”老赵放下茶杯,玩笑道,“我们木工关心的可跟艺术家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周景元问。

“我做一把椅子,我关心它够不够结实,坐起来舒不舒服,能不能坐很长时间。艺术家关心的可能是,它够不够漂亮,能不能第一眼就吸引人。”

“我觉得不冲突,毕竟你做一把椅子也会考虑它够不够美观,也关心顾客会不会看到它、想买它。”周景元毕竟是年轻一代,他对各行各业没有那么多固有的刻板印象,也比上一辈更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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