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棠扶着自己的鬓发,笑得开心。
沈若惜问道:“贵妃娘娘有什么保养的秘诀吗?”
这句话沈若惜是真心求问。
谁不想一辈子做个美人呢?
秦海棠唇角一勾。
“别在乎别人,看谁不快了就骂出来,自己舒坦了就行。”
沈若惜:……
贤妃宁莺莺扫了沈若惜一眼,之后笑道:“太子妃与贵妃娘娘的交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她微微正了正身子。
“太子妃与贵妃娘娘和德妃都这么熟悉了,什么时候,也去我的永乐宫看看啊,我倒是也想与太子妃多亲近亲近。”
宁莺莺心底暗自嘀咕,德妃与秦贵妃倒是挺会审时度势的,这么快就巴结上了沈若惜。
想想也是,慕容珩如今身体好转,又稳坐东宫之位,说不定能熬死皇上登基帝位呢,她也得早作打算。
秦海棠懒懒掀起眸子。
“你好端端的要跟太子妃亲近什么?”
宁莺莺不悦,阴阳怪气的道。
“哟,真是奇怪了,贵妃娘娘不也与太子妃交好,怎么到了臣妾这就不行了?”
“你也配与本宫比?本宫与太子妃投缘,自然而然的便亲近了,你连话都没跟太子妃说过三句,突然做出这么一副讨好的模样,才真是奇了怪了!”
宁莺莺脸红一阵白一阵。
她不怎么敢跟秦海棠硬刚起来,便微微咳嗽两声,转移话题道。
“今日怎么不见方嫔过来,后宫众姐妹都来看望皇后娘娘了,她不来有些不像话吧?”
秦海棠接过话。
“你是脑子坏了吧?四皇子都要被处死了,她哪还有心情过来,来了也是一副奔丧的样子,瞧着就不吉利!”
沈若惜微微压了压唇角。
秦海棠对这贤妃,似是也不怎么对付。
一直没吭声的德妃吕淑仪开了口。
“皇后娘娘是中宫之主,再怎么样,方嫔也是应该过来看看的。”
秦海棠不耐烦。
“她不来就算了,皇后娘娘又没什么大的毛病,不过就是感染了风寒,一个个的大惊小怪。”
吕淑仪瞥了她一眼。
“贵妃娘娘的意思,是说皇后娘娘身体没什么问题,在这兴师动众吗?”
“本宫可没这么说,你少给本宫下绊子!”
秦海棠神色冷冽,颇具威压。
她也看不惯吕淑仪,整日里以皇后马首是瞻,之前经常明里暗里的说她不顾尊贵冲撞了皇后。
她不仅冲撞皇后,她还冲撞皇上呢。
德妃道:“贵妃娘娘还是声音小点吧,免得惊扰到皇后娘娘。”
“想让本宫小声点,你就先闭上你的嘴,听得我心烦!”
闻言,吕淑仪蹙了蹙眉。
终究没说什么。
沈若惜心底暗惊。
难怪明华说要看着秦贵妃,这得罪人的本事还真不一般。
瞧谁都是一副不顺眼的模样,秦海棠这幅脾性,能在后宫横行这么多年都没事,应当是有几分魄力和恩宠的。
秦海棠神色不悦。
“皇上怎么还不出来?”
再坐在这,她怕压不住火气,要跟这群女人打起来了。
——
帝后
苏柳儿靠在床头,微微张口,喝下仁景帝喂过来的小米粥。
她一向端庄明丽的脸上,此刻唇色微淡,有些疲倦。
“皇上日理万机, 若是有重要的事情,便先回去忙吧。”
“有什么事,比得上皇后的身体重要?”
仁景帝将瓷白的勺子放在碗中搅了搅,之后道。
“太医说,皇后这是心病,朕听说明钰与你吵了一架出宫了,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你才生病了?”
苏柳儿道。
“明钰喜欢沈樾多年,自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但是沈樾自己过来说他无意明钰,他刚刚立下这么大的功劳,难不成要朕强行逼着他娶了明钰?岂不是寒了功臣的心。”
“是寒了他的心,还是皇上心里不想将明钰嫁过去,臣妾不知。”
仁景帝手里的勺子顿住了。
虽然没说话,也没发火,但是旁边站着的玉芝,却大气都不敢出,只感觉到灭顶的压力。
半晌,仁景帝将瓷碗递到一旁,玉芝赶紧接过。
仁景帝将自己的袖子挽了挽,缓缓开口。
声音不大,但是却压得很沉。
“皇后这是想要这天下改姓苏?”
苏柳儿一怔,转而转过眸子,对上仁景帝的目光。
他温润的脸上,还是没有怒意,只是那双眸子却尽透露出凉薄之意,仿佛一把冷刃,抵在了她的脖颈。
“臣妾从未有过这种念头。”
“你没有,但是不代表别人没有。”
闻言,苏柳儿的脑海中浮现出苏晟那张桀骜不羁的脸。
她手指下意识的揪住身上的锦被,声音微微带了点苍凉之意。
“皇上,若是我告诉你……苏家人其实本就没有异心……”
苏柳儿话说一半,又止住了。
罢了,他根本不信。
果然,仁景帝的眸中,浮现出丝丝不屑。
“皇后怕是真病了,开始睁眼说胡话了。”
苏柳儿不语。
当初若是她不被逼入宫,苏晟也不会成今日这般。
但是如今一切都不可回旋,又有什么可说的。
她微微转眸,看向面前的帝王。
所有人都说他仁善,宽容,英明。
然而另一面,他却又是如此的薄情,多疑,与狠决。
仁景帝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
“皇后性子温和,但是有时候太过温和也不是好事,明钰身为大公主,若是品行不端,如何给其他的公主们做表率?若是皇后管教不了,朕就得花心思好好管教管教了。”
声音不大,却让苏柳儿心微微揪起。
她神色冷淡。
“此事不必皇上担心了,臣妾自当尽力教导。”
“如此便好。”
仁景帝起身,缓缓走了出去。
外面,众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突然见内殿缓缓走出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众人立刻止住话头,纷纷朝着他跪了下来。
“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
仁景帝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胸前绣着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将他原本温润的气质,衬出几分狠厉。
听见仁景帝的话,众人缓缓起身。
就在此时,宁莺莺突然脚步虚浮,朝着旁边虚弱的倒过去。
仁景帝离得近,一把将她扶住了。
“怎么了?”
“臣妾也不知……这两天都没什么力气,今日起得又有些早,便感觉疲倦得很。”
宁莺莺扶着胸口,一副哀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