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药苦味的吻落了下来,微烫,唇瓣磨蹭到了他的下唇,舌尖撞了进来。
“……”
一言不合就亲人。
孟欢摔到他身上的动作有些不堪,主要是吻的好突然,他没有心理准备。
可腰很快就软了,被他搂在怀里,捏着下颌,口中肆意又躁动。
孟欢尝到了药的苦腥味,他眉头皱起,轻轻抓着蔺泊舟的衣衫,但后背抵住了桌子,一点儿都不能动弹,隻好任由蔺泊舟攫取他的唇舌。
“不喝水了。”
蔺泊舟声音带着笑,抽空说了句话。
孟欢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满脸通红,听到下一句:“喝欢欢的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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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泊舟因为腿伤让宣和帝心痛,强製命令他回府休息一天,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吃完饭蔺泊舟照例听了一个时辰的书,接着,屏退了左右。
听到他说“都下去吧”时,孟欢后背一凉。
蔺泊舟解着衣衫,眉眼染着阴影,语气蛊惑至极:“欢欢,是不是该睡觉了?”
此睡非彼睡。
“……”
孟欢缩在床角的被子里,看着蔺泊舟靠近,心里真的很懵,他觉得自己完全招架不住刚开荤的男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和蔺泊舟的关系演变成了这样,现在开始念阿弥陀佛,也没人能救的了他。
蔺泊舟现在处于发情期,跟书里说的一模一样,从光风霁月的佛子堕落为夜夜寻欢的邪魔。
深陷在被褥里,孟欢听到了殿外打更的动静,咬牙道:“王爷……呜,王爷明天不是还要上朝……?”
他眼前的雾气又湿又重,浓重得几乎挥之不去,蔺泊舟的声音混着热息:“嗯。”
“呜呜……王爷该睡了。”孟欢忍不住,“王爷,你这样会猝死的。”
蔺泊舟抵着他的额头,似乎笑了出声。
“……跟欢欢在一起,猝死为夫也愿意。”
回应他的只有短短几个气音。
浓雾依然包裹着他,碾过孟欢的每一寸皮肤,直到渗透入骨髓的深处,让他四肢形骸都回响着涟漪的声音。
点点滴滴,终于从狂风骤雨变成了绵绵细雨,再到潮湿泥泞的清晨……
……
深夜两点,大殿内响起轻微的动静。
蔺泊舟撑起身,他浓密的眼睫微微垂着,游锦蹑手蹑脚走近,替他拿好衣服,再穿起鞋子。
“王爷——”
蔺泊舟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安静。
侧头,他看了看躺在被褥里睡的正香的孟欢,小小的缩成一团,蔺泊舟唇角弯了一弯,趿着鞋子,走到了屏风外去。
游锦声音很小:“王爷,腿好些了吗?”
“无妨,在内阁大部分时间坐着,用不着腿。”蔺泊舟将手拢进了绯红斑斓的朝服之中,侧过手,轻轻将头髮往后撩去。
游锦低声:“王爷应该保重身体才是。”
蔺泊舟嗯了一声,梳洗之后,出了大殿坐上肩舆。
一列人马在漆黑的夜色中,打着灯笼,匆匆往摄政王府门口走,蔺泊舟此时收拾整肃,头髮用玉冠束着,眉眼难掩的俊雅,可唇一抿,又是位高权重者漫不经心的漠然。
他本应该思索今日的朝事。
……可不知不觉,思绪却转回了床上那抹小小的影子。
片刻,蔺泊舟睁开眼,问起:“王妃为什么不喜欢戏班子?”
游锦说:“也许是王妃想着,王爷找了戏班子,就得每天沉浸于政事,不理王妃了!”
蔺泊舟唇角不觉抬起:“是吗?”
“一定是,”游锦笑着说,“一定是王妃怕王爷冷落他,才故意说不喜欢戏班子,让王爷多陪陪他。”
蔺泊舟笑了,冷峻的眉眼瞧着温和了些。
他知道游锦是说好话,让他听着开心,可他确实开始为这样的想象而愉快。
他垂下了眼,轻声道:“但愿如此吧。”
孟欢醒来时是早晨十点。
他坐在被子里半闭着眼, 睡眼惺忪,而他身旁冰凉,半夜醒过一次, 当时蔺泊舟就已经不在了。
孟欢叹了声气,穿好衣裳吃饭。那边有人看他醒了,立刻坐马车赶往紫禁城,将消息传给蔺泊舟。
蔺泊舟控制欲强,孟欢的一举一动他都得掌握,得知孟欢睡醒,应了一声,放心了,低头在票上批了红。
内阁首辅崔忍放,年事已高了,须发皆白,笑盈盈地在公务之余问他:“王爷,昨天让涵儿带去的戏班子,听着怎么样?”
蔺泊舟笑:“很好,只是王妃昨天没有心思听,等他改天听了,高兴本王再告诉阁老。”
内阁首辅笑眯眯:“那敢情好,涵儿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微臣日日担心他没用,不巧歪打正着,养的戏班子让王妃高兴,那就是微臣祖上积德了。”
他奉承得巧妙, 蔺泊舟唇角带着笑意, 看着也是一派和气。
不过, 整个朝廷,除了一些心思深重的敢跟蔺泊舟对两句话,大部分都是敬而远之。
毕竟,除了瞎眼王爷,蔺泊舟还有个绰号“寒玉王爷”,寒玉,又叫冷玉,玉质清凉,看着温润清澈,其实又冷又硬,永远别想焐热。
在朝廷上,蔺泊舟表面光风霁月,暗地脏污龌蹉,杀了不计其数的人,成为笼罩在群臣头上的一片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