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样的庶女一般也是本人极为出众,要么有卓越的才华,要么品德令所有人高看一眼。若是给儿子挑媳妇的夫人挑剔,自然还是紧着嫡女来挑,毕竟一般情况下嫡女的教养更好,背后也更有娘家母亲的助力。哪怕是有姨娘,都比没姨娘的强,毕竟姨娘还能在父亲身边吹吹枕边风呢。而她这个庶女…既没有姨娘助力,也没有出众的容貌和才华品德……她从前期待过未来的夫君也是青年翘楚,对自己温柔体贴,可很快就打消了这种念头,觉得自己不配。如今突然得了萧四郎的青睐,苏蓉感觉有些不太真实,她有些惶恐不安,可一想到萧四郎意气风发的模样,心里就好像有一只小绵羊在乱跳。小杏在旁边看着自家小姐,刚才经过小姐一番分析,她总算明白了这萧四郎背后的意思。她见自家小姐一脸烦恼,于是为她出谋划策道:“萧四郎既然对小姐有好感,小姐就应当抓住机会才是,免得这大好的机会溜走了呀,我看大小姐今日也未尝不是撮合的意思,大小姐都觉得行,那肯定能行!”听了小杏的分析,苏蓉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你说得对,大姐姐都觉得行,那肯定能行!我也要为我自己争取一把!”小姑娘情窦初开,想通之后,小脸不由通红,躺到床上之后,忍不住抱着被子直打滚。苏府上空的月光洒过枝枝蔓蔓的花丛,另一处园子里,还未入睡的鹿霜霜使劲将石子丢进湖中。“我就知道,她们就是故意不带我,什么没有约好,苏幼月和苏蓉明明都去了踏青集会!她们肯定就是提前约好这么说,就是为了不带我!”小王氏在旁边哄着女儿:“好了好了霜霜,没去就没去,你没听说那集会上居然还有刺客,死了不少人呢!”鹿霜霜撇嘴道:“也不见得多危险,也没见把她们两个命留在那。”小王氏一怔,连忙左右看看,见无人才使劲扯了下她衣袖:“霜霜,不可胡说八道!”知道自己这句话有些过了,鹿霜霜才不情不愿回头:“知道了娘,不过表姐好歹还和我有血缘关系,苏蓉算个什么东西,给我等着,对付不了表姐,我还对付不了她么!” 不准出事小王氏这次没有再制止女儿,心里也根本没把苏蓉当一回事。苏府就算要把所有家业都给一个女儿,那也是因为这个女儿是他们的血脉,至于苏蓉,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就算真怎么了,苏府也不会当一回事的。不过她想到苏家偌大的家业,也很快眯了眯眸子。哪怕是鹿溪雪真的回来了,这苏家的家业,她也要定了!第二日一早,苏府的马车就又已经备着了。苏幼月如今当然舍不得养伤中的谢渊再往这跑,所以当然要自己往谢府去。上了马车,春芽就开始说起外头的消息。“小姐,今日朝廷公布了昨日遇害的两个人身份,奴婢听说,一个是秦司丞府的小姐秦语梅,一个是…陆颂。”春芽说罢,悄悄观察了一眼自家小姐的神色。这秦语梅是之前陆程的未婚妻,和小姐本来该是妯娌,而陆颂又是小姐之前的未婚夫。这两个人都和小姐有些关系,所以春芽自然也上心了些。锦儿忍不住捏拳:“陆颂这负心汉真是死得好!”苏幼月这个亲手杀了二人的人微微垂下眸子,没有泄露过多情绪。如此阴暗之事,自然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她款款抬眸,秀美的额头显出几分安静的温柔,面上一双眸子也清润剔透,好像一对深棕色的宝石。锦儿看自家小姐不予置评,心里暗道,小姐就是心肠太好了,连陆颂这种人死了,都要为他心情不好。殊不知,她身旁的少女垂眸间正在细思。下一个死的,该是谁。害死自己的六个人,如今已经死了两个,瘫了一个,还有陆程一个废物和逃了的芸娘,不过想要找到芸娘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只剩下一个陆文。原本她也不打算亲手对一个只有三岁孩童身子的人下手,可先前陆文就利用过一次上一世知道的事来行事,留着他,她总也不安心。何况,就算不亲自动手,她也多得是法子处理掉陆文。到了谢府,苏幼月才回神。谢府的门口,居然是李赢亲自在等待迎接着,苏幼月被一路带到了书房,李赢才退下。“苏大小姐,大人就在书房等你。”看着谢渊的书房,苏幼月的神情却忽然有一瞬的恍惚,知道书房里有机密的书信,她便让春芽和锦儿在外面等着。很快,她掩下心中那股忐忑的情绪,走了进去。进了书房,她第一眼就先看向了书房内厅的墙壁。只见墙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更没有她记忆里那幅画,她心情顿时大好,松了一口气似的,松开了紧攥的手心。没有那幅画,说明谢渊没有像上一世一样,爱上其他女子。如此,她终于能放心了。苏幼月收回思绪,却没有在书房内看到谢渊的身影。“谢渊?”
她困惑朝前走去。她步伐缓缓,走过博古架和书案,就要再往前一步时,脚步却忽然停住了。只见书案一角上,正放着一卷画卷。苏幼月在原地站了许久。看着那画卷两侧熟悉的画轴,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了起来。不应该是这样的……还有哪里不对,她明明刚回来,就开始改变他们的关系了,谢渊表现出来的,也是一直喜欢自己。可为什么,这幅画还是出现了?一时间,苏幼月好似被剥离了魂魄,愣愣地看着那画卷许久,脸色苍白。她慢慢伸出手,抱着最后的希望,一点一点打开了那画卷。然而随着画卷展开,她的瞳孔也忽然紧缩了下。这是…她?画卷上画的,分明就是她,是她在谢渊刚刚从温城回来时,刚好彻底学会走路的模样,而不是她上一世所见到的,那个骑在马背上的女子。苏幼月的心脏快速跳动了两下后,听到响动,赶紧把画重新卷好了。毕竟是背着人看东西,她多少有一丝心虚。谁料旁边的书架后面,墙壁却忽然转动,露出一个暗门来,而后谢渊便走了出来。苏幼月看得目瞪口呆。这地方还有密室?谢渊见她已经到了,脸上也多了一丝不自然的神情,但很快恢复如初:“让囡囡久等了。”苏幼月摇摇头,赶紧把视线移开了:“我也刚来。”虽不知道谢渊为什么不自在,但她是真的挺不自在的。两人彼此沉默一会儿,才恢复了从前的自如。“昨日去踏青集会,本是为了昭告那些蝇营狗苟的小人,上次遇刺我并无大碍,谁知他们的狗胆倒是大。”“昨日那些刺客不是东荣派来的。”苏幼月推测出这个答案后,轻蹙眉头,“谁还想杀你?”谢渊静看着她片刻,神色巍然不动:“这天底下想杀我的人太多,不过囡囡放心,我还没和你白头到老,怎么舍得死。”听着他调侃似的语气,苏幼月却没觉得有什么喜感,反而皱起眉头。男人伸出拇指,在她眉心揉了下:“怎么,怕了?你连杀人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苏幼月眉心顺着他的手势舒展开来:“我不怕。”谢渊上辈子就好好的,成了人人恨不得除之后快却又对他无可奈何的天子近臣,这辈子,也一定能化险为夷。不过,她抓住了他的手指:“我不怕杀人,也不怕死,更不怕你出什么事,你若是活着,我们都好好的,你若是敢不好好保护自己,丢了命,我就陪你一起去死!”谢渊的手指僵了一瞬,而后自己皱起眉头,面色沉沉:“说什么傻话。”若是上辈子看到他这副神情,苏幼月早吓得不敢吱声了,可如今,她是恃宠而骄,不光没有害怕,还恶狠狠看着他:“你若是不保护好自己,再出事,我就让你知道我有没有说傻话。”上一世这个男人忙起公务来不要命,好多次都冒着极大的风险闯龙潭虎穴,这一世,苏幼月就要这么警告他,好让他知道,他背后还有人在等他,他不管做什么,都要多加小心。听着她对着自己放狠话,谢渊丝毫都生不起气来,反倒忍不住想把炸毛小猫一般的少女揉在怀里。下一秒,苏幼月就被男人忽然一拉,拽进怀里,再一眨眼,两人已经一起坐在了书案前。 下次一定苏幼月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谢渊旁边。还好那椅子是把宽大的太师椅,不然还真坐不下他们两个人,只不过饶是如此,两人也紧紧贴在一起坐着。不过她的注意力已经全跑到他脸上了。他的脸离她极近,她更能近距离地观赏美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