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习惯性伸往保温杯的地方,在捞空的一瞬间,喻若青想起来自己的保温杯在容妧那里,而容妧,在她伸手的时候就十分有眼见力的拧开她的保温杯,兑好一杯适温的水递给她,然后乖巧地坐在她旁边,电影快杀青,她们作为主创一起在接受一个采访。
喻若青可以肯定,容妧在刻意地照顾她,不知道孟韵那天跟她说了什么,那之后容妧就小心翼翼跟怕她碎了似的呵护她,难道她一杯水自己都倒不了?喻若青好笑,又是容妧那满是孩子气的责任感,可能因为察觉到她悲剧的变故,极力表现懂事和存在想要安抚她,让喻若青有种她离婚了容妧抚养权归她的感觉。
喻若青不知道容妧哪来的这股子责任感,她要给所有人一个家吗?容妧好像觉得她很可怜,虽然她自己都不觉得。
比容妧年长,更早拥有声名和地位,却让后辈同情起她来,只会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失能。
真是失礼啊,但这个后辈也有趣起来。
采访结束,喻若青站起来,把还剩一半水的杯子放到容妧的头顶,容妧疑惑地抬手去拿,喻若青揪住她的脸,喝止道:“不许动。”
“喻老师?”容妧稳住水杯定住,不敢再动,满脸不解地抬眼看喻若青。
喻若青上手拧了把,手感很好,又揉了揉,最后放下手,“好了。”
容妧迷茫地把水杯拿下来,怎么感觉喻老师心情很好的样子?
“你回酒店吗?我送你。”
她们的采访是在离酒店有点远的电视台大楼里,柳正可以送她,不过既然喻若青主动提了,本着能应则应的标准,容妧点点头,“好啊,谢谢喻老师。”
坐到喻若青车里的时候,容妧还有点惊讶,“我还以为是保姆车带我一程,没想到是喻老师自己开车送我。”
“我等会有点事要处理,就自己开的车。”喻若青把车驶出车位。
一阵灯光闪过,容妧遮了遮眼睛,看到后视镜里照出的人影,“哇这里都有狗仔蹲吗?”
喻若青沉默了下,“也有可能是我老公找的人,我没想到会跟到这里来。”
“不是吧!”容妧刚想谴责,又想起人还是喻若青老公,现在闹矛盾说不准以后能和好呢,还是谨言慎行的好,把腹诽按回肚子里只愤愤撂下句过分。
“我们不久前分居了,他就开始找人跟着我。”喻若青道。
喻若青不经意透露信息,注意着容妧的反应,容妧并不惊讶,心下推测她应该是知晓了几分内情,起码是知道她们夫妻不和。
容妧越想越觉得这个举动具有极高的潜在危险,连带人都坐立不安了起来,她抓紧胸前的安全带,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看着喻若青认真问道:“喻老师,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地方?”
喻若青闻言笑了声。
这笑该怎么解读?容妧鼓了鼓嘴,就算她是小卡拉米帮不上什么,她背后还有季清成,季清成背后是大魔王王施宁,总有一个能帮衬点喻若青,她怕喻若青被欺负了。
“别担心,我能自己处理,你啊,还挺有保护欲的,是因为你对象是女性吗?”喻若青调侃道。
容妧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这是保护欲吗?她只是看不得人无依无靠。
她们刚出发时天色渐暗,现在夜色完全落下来,橙色的道路灯光在车窗上流过,喻若青降下车窗,白天下过雨,雨后的空气携着城市的气息和车内的冷气交换,喻若青深吸了一口气,抓紧了方向盘,这十年她走走停停和很多人告别过,她不太喜欢被关心,关心对她来说是负担也会让她软弱,最后留在她身边的都是坚硬的人不会这么对她说这些熨贴话,人年纪一上来就容易心软,居然因为苍白但纯粹的关心动摇起来。
“我找孟韵是为了让她帮我联系人,我有个剧本打算拍,千年万岁杀青就要开始准备了。”看了眼害羞的女生,喻若青突然提起。
“喻老师你要当导演吗?”
“导演不是我,我是制片。”
喻若青在红灯处刹停,转头看着容妧叫她的名字。
“等我准备好了一切。”
容妧看着喻若青,红色的止行灯打到她侧脸上,倒计时的变换将她立体的五官勾勒得更为深邃,又是让人眩晕的电影感,平时清清冷冷的女人嘴角带笑神色近乎蛊惑。
“你要不要来做我的女主角?”
选我吗?容妧惊喜刚想应下,转念一想自己还不能单独拍板,便推辞道:“我的片约是齐放管的,我要回去问一下齐放。”
喻若青:“……”
喻若青有种一腔柔情打了水漂的感觉,容妧明明平时挺机灵的,呆起来也是够让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