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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尾(2 / 8)

杭锦还没来得及回话,屋内的村长听见动静便跑了出来,问陈霖家准备了什么饭菜,要不要抓只j过去杀着吃,又让陈霖把他婶子叫上帮忙,说怕他做的菜不好吃,担心杭锦吃不习惯。

陆运复跟着出来,站在杭锦身侧,偏头问杭锦一会住哪一间。

村长有三个屋子,东屋是儿子的住处,但儿子儿媳外出打工去了,一年也就过年回家一次,孙子也都带在身边,房间一直空着,许久没人住,灰尘很多,需要彻底清扫,其它两个房间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其中一个房间连床都没有,就只有几把椅子和一台老式电视机。

“我睡车上。”门口有点挤,杭锦往外走了几步,雨丝刮过脸庞,山野里的冷风也顺势而起,冷意渗透衣服钻进毛孔,她被冻得打了个冷颤,眉毛很轻地皱起,看了眼滕平说,“把车上外套拿来。”

视线挪开时,才注意到陈霖仍站在门外,被雨水打sh的眉眼异常漆黑,目光直直地看着她。

在等她回话。

“好,我一会过去。”杭锦九年前并没有见过陈霖的父亲,只从村长口中得知陈霖的父亲非常憨厚老实,和妻子共同孕育了两个儿子,生活虽然贫苦,但过得还算幸福。

只不过后来,小儿子在六岁时不小心从山上跌下来,摔坏了脑子,从此变成一个智力有缺陷的低能儿。陈霖的母亲时常自责没有看顾好孩子,到处求医问药,因为没有太多钱,她便瞒着丈夫冒险去山上抓蛇去卖钱,却不幸被毒蛇咬了手腕,当场不治身亡。

陈霖一开始并没有同意接受资助时,就因为家里还有个需要照顾吃喝拉撒的弟弟。

陈父外出打工的这些年里,都是他既当爹又当妈的照顾弟弟,好在后来村长找人揽下了这份苦差,这才让陈霖放心地去外地念书上学。

滕平从车里取了外套回来,顺便拿了两把黑se大伞,一把撑在杭锦头顶,一把撑在自己头顶。

“去哪儿?”陆运复也顺势挤到伞下,就挨着杭锦。

杭锦扫了眼滕平,滕平心领神会地把伞让给陆运复,将另一把伞撑在杭锦头顶,自己则是走在雨地里,任凭雨水打sh全身,也要保持和杭锦的安全距离。

“去吃饭。”杭锦跟陆运复拉开距离后,这才开口,“你别跟来。”

“为什么?”陆运复狐疑地看向走在前方的陈霖。

杭锦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挥了挥手。

陆运复要是跟着一起,一定会因为可怜陈父的遭遇,掏出一个又一个红包,她虽然对陈霖不是很了解,却大t知道他的自尊心很强,不然,也不会还没开始工作赚钱,就已经核算偿还她这些年的“投资”了。

陆运复站在原地,看着雨地里一前一后的几人,皱着眉头问身侧的两个保镖:“不是,她为什么撇下我一个人去那小子家里吃饭?还不让我跟着,为什么?”

宁辉直言直语:“那小子长得b你好看。”

宁新点头:“嗯。”

妈的,陆运复气得拳头都y了。

想了想,陈霖是杭锦资助的学生,再一想俩人之间的年龄差,他忽然又觉得没啥好担心的。

杭锦这人,心b石头还冷。

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黑不溜秋的类型。

杭锦刚到陈霖家就打了个喷嚏。

陈霖父亲陈二水拄着拐杖正站在门口,见到杭锦,放下拐杖就要给杭锦跪下磕头:“好人呐,杭小姐,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对我的孩子,他现在出息了,多亏你当初,你要不是选了他,他现在也没有这么个福分,他现在出息了,可好了……我代表他妈妈,感谢你。”

杭锦伸手扶了一把,见对方执意要跪,便扭头看了眼滕平,滕平收了伞,进来把人扶到桌边。

陈二水已经泪流满面,他抬手抹了抹脸,又连声道歉,害怕吓到杭锦,又担心自己口音重,说的话杭锦听不懂,边说边b划,指了指陈霖,又指了指杭锦,最后b了个大拇指。

杭锦感受到他的谢意,只说了句:“我给他机会,他把握住了而已。”

从崇山这么偏远的山区一路考到北市排名第一的北洋大学,背后所需要花费的努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杭锦这些年资助的山区贫困生里,只有崇山的陈霖考上的大学最好,除此以外,其他人全都在二本线范围内。

陈霖当初挺让她诧异的,为此,她还专门在他开学当天请他吃了顿饭,送了他一部手机作为奖励。

印象中的小男孩忽然就长成了b她高半个头的大男生,穿着件很旧的汗衫,身上带着g净的皂香味,尚显青涩的五官因为眉毛过于浓厚而充满了野x,漆黑湛亮的眼睛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说了第一句话:“这里很贵,下次去学校门口吃就行,我请你。”

杭锦并没有应下,她的生活中心都围绕着公司和项目,很难ch0u出多余的时间去照看资助的学生,陈霖也不过是考上了好大学,她才过来见面吃个饭,除此之外,其他学生,她从资助过后就再没见过面。

当然,她不会告诉陈霖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只是随口说了句:“行啊,下次。”

吃完饭,杭锦又开车带着陈霖去商场买衣服,在她眼里,陈霖是b她亲弟弟杭煜还要小两岁的弟弟,是她第一个投资成功的“项目”,他身上的所有荣耀都离不开她的“慧眼识珠”。

不久的将来,投行界的诸位大佬都会知道,杭锦不仅投资的项目很成功,资助的贫困生更是成功。

陈霖是她亲手挖出来的一块璞玉,经过雕琢愈发明亮夺目,他应该在自己未来的领域继续发光发热,而不是跑到杭锦面前,用那双亮度灼人的双眸暴露他所有的心事。

于是,所有的一切,在两年前杭锦过生日的那天晚上戛然而止。

陈二水口音重,杭锦听不太懂他说的话,借口说出来接电话,便握着手机避过屋檐下的细雨,钻进了隔壁的小房子里,进来才发现,这儿是厨房。

陈霖正在烧火炒菜。

因为离火太近,烤得他浑身都是汗,他脱了衣服,牛仔k松松垮垮地扣在腰上,0露的肩背因为连续几天的挑水而遍布红痕,肩颈的伤口破皮泛红,整个肩膀可以说惨不忍睹。

看见杭锦忽然出现,他一个愣神,锅里的油溅出来,刚好烫到他的手指,他缩了手,锅铲掉进锅里,他捧着手吹了吹,余光看见杭锦转身要走,他忍不住喊了声:“等一下。”

杭锦停下脚,没有转身,握着手机,偏过头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很淡。

陈霖找了衣服匆匆套上,见她没走,这才上前接过锅铲翻炒几下,盖上锅盖,低声说:“我不知道你今天过来。”

“嗯。”杭锦点头,表示知道。

树枝被燃烧时发出清脆的响声,陈霖望着锅炉里的火,又转头看了她一眼:“谢谢你给的药。”

“嗯。”

杭锦今天听了太多谢谢,实在不想再听了,扭头看向隔壁房子,脚步一抬就要过去。

耳边听见陈霖问:“那个人在追你吗?”

距离和时间没能阻断他不该有的念想。

两年的时间里,他不停反思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惹她不开心,甚至将他亲手做的蛋糕丢进了垃圾桶,后来,他似乎明白了,却又不太明白。

他只是喜欢她。

有什么错?

他为什么不能喜欢她。

他甚至连告白都没有,就被她提前扼杀所有念头。

锅炉里的树枝烧得劈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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