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快入京担任羽林军统领一职,只是……”
可这些不过是一家之想,赵家觊觎此位多时,即使颜父不愿涉足朝堂斗争,可这个位置手握力量之大,大到几乎能掌控皇g0ng安危,他们自然不愿让除自己手下之外的人得到。
于是在得知颜父拒绝了老宁国公前去接应的要求后,赵家便开始动手,那夜发生在寺庙的贼匪劫杀也并非意外,而是一场早已谋划好的围杀。
也无怪乎颜父与颜淮好歹也是战场上拼杀过来的人,却半点没在那些贼匪手里夺得优势,甚至那天颜父忽然改道,也是因为被人告知前方官道被山上落石“堵塞”,担心秦夫人在路上耽搁久了身子不适,这才选了别处赶路,如今想来,定然有对方的手笔在。
“你父亲当年拒绝本g0ng兄长,大抵也是知晓朝中之事,不愿牵扯过多。本g0ng听闻你父亲带着家眷,尤其你母亲还怀着身孕,实在不放心,便求了陛下让本g0ng兄长带兵前去接应。”
所幸老定国公率兵赶得及时,万万幸老定国公来得及时,颜家才躲过灭门之灾。
一百四十七、
春正三月,背y处还带着些许微凉,但走在yan光下却暖洋洋的。
颜子衿拜别了皇后走出永安殿,分明yan光宽厚无私地向她倾斜着温度,连石砖上被照s的地方也已经渐渐染上了暖意,可她却只觉浑身冰凉,连关节也僵y得步履几分踉跄。
身后g0ng人见颜子衿这般,也都不敢上前,只得噤声跟在她身后。
皇后在门口看着颜子衿离去的背影,直到垂钰将御寒的披风替她披上,这才缓缓开口道:“她才十六岁,细细算来那年也不过十岁左右。”
“娘娘。”
“去查吧,就算是被屏风挡了,这么大一个活人在那里,怎么会谁都没看到。”
“是。”
——“陛下本想着你们父亲因我们的决定而si,打算予你哥哥一个官职,留在京中,总b在前线凶险好些。毕竟那时的颜家只能靠颜淮一人担着,若是他再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孤儿寡母的又该怎么办。而你哥哥听了我们的提议后,只问了我们一句话。”
——“他问:‘既然未能将我们赶尽杀绝,见我如今还活着,他们会放过颜家吗?’。”
等回过神来时泪水已经打sh了面庞,颜子衿生怕被看出异样,连忙用手帕拭去,可不知怎得,眼泪已经停不下来。
——“京城好,但总b不过临湖自由,要是觉得不自在,等爹爹忙完了,咱们就带上你娘去游山玩水。把谨玉丢在京城待着,反正他一个人也待得住。”
夜里颜子衿抱膝坐在卧房门口的廊下,她没让木檀她们在楼上陪着自己,木檀见她今日从g0ng里回来后状态不对劲,可问了好几句颜子衿也只是说她多心。
陛下赐给颜家的府邸很大,再加上颜淮这几年的经营,即使站在楼上也看不到尽头。
低头用发簪挑着脚边的烛灯上的灯芯,看着烛焰随着自己的动作忽亮忽暗,从绣楼上往外看去,颜府各院亭台楼阁上都挂着点了烛的灯笼。
直到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颜子衿这才抬头往下看去,颜淮正提着一盏灯笼独自来到院中。
颜子衿想着今晚颜淮肯定会来,自己也一直在等他,毕竟颜淮前去g0ng门接自己时看见她那个样子,怎么会不来问自己发生了什么?
大概木檀她们也没想到颜淮会独自一人过来,但颜淮也没对她们说什么,径直走上楼,颜子衿已经举着烛灯在门口等着他。
屋里没有点灯,或者说都被颜子衿压灭,屋内唯一的光源只有她手里的烛火。
“今天你在g0ng中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颜淮一进门就开口问道,“母亲同我说,你去东g0ng见了太子妃。”
话音未落,颜子衿一把抓起颜淮的手掀开衣袖,手臂上一条刚结痂没多久的伤疤清晰可见,颜淮没反应过来她的动作,此刻想收回手也已经迟了。
“是春猎时候受的伤?”颜子衿收回手,转身走到柜子前将那半盒玉花膏拿过来,颜淮见状随即开口:“不用了,我自己屋里有伤药。”
结果颜子衿小脸一板伸手就要去扯颜淮上衣,颜淮双手抓住她的手腕,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想到她现在这样想必是在g0ng里遇到了什么。并不打算开口回答,颜子衿努力挣扎想要脱开他,颜淮便用力将她又拉近了些:“你在g0ng里遇到了什么?”
颜子衿回想起皇后与自己说的那些事,心里酸楚,本想毫无顾忌地扑在颜淮怀里哭一场,但听到皇后同自己毫无缘由说起这些,颜淮少不得会因此生疑,说不定还会去暗中查个明白。
转念又想,自己已经答应皇后,绝不能主动提起今日发生在书房的事情,自然也不能让颜淮察觉到。
“我今日去见太子妃,春猎那日没有见到她,于是多说了些话。太子妃那天自己身子不适,于是留在g0ng里休息,太子殿下回来后与她说起春猎上发生的事情,提到你被飞箭伤了手臂。”
屋里稀少的光亮掩盖住了颜子衿此时的神se,听见她这样说,颜淮便以为今日去g0ng门口接她,那时她的脸se是在生自己的气,于是开口道:“飞箭无眼,我那时也是一心追着眼前猎物,无意间撞在身后人的箭道上,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
“真的是无意间吗?”
一时语塞,颜淮面对颜子衿直盯着自己的双眼,有些心虚地挪开了目光,颜子衿趁机挣脱他的手,接着去扯颜淮的外袍,他此时也不再抗拒,顺从地褪下上衣将手臂上的伤疤露出。
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还是极为可怖地攀爬在皮肤上,颜淮说着是无意间受的伤,可颜子衿看着伤疤的高度,不由得在心里默默想着,这只箭本来所指的是颜淮的手臂,还是心口?
药膏落在皮肤上有些生凉,颜子衿指腹轻柔地将其在伤疤上抹开,自己手上的疤痕已经消退了不少,想着此时给颜淮用上应该也还来得及。
颜淮坐在独靠椅上,沉默着任由颜子衿在自己手臂上动作,等到她松开手自己正要准备穿上衣裳时,颜子衿的手指便又落在自己的x侧:“这是什么时候的伤?”
“旧伤而已,早就好了。”
“……”
“别院那次进了刺客,从颜家本宅赶过去的时候一时心急便没躲开。”
“这里呢?”指尖落在他的肩头,那里有一道已经不太明显的刀伤。
“夺回楠煌州时被对面北夷兵用刀劈了一下,有肩甲在没有受太重的伤。”
……
颜淮身上还有许多旧伤,那是他曾经在战场上留下的,如今早已愈合只剩下些许痕迹,再被绫罗绸缎一挡,别人瞧着自然不知晓颜淮身上会有这么多的伤,而且这些只是此时能看出来的,其他早就瞧不出来的呢?说不定更多。
虽然知道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刀剑无眼,受伤自然不可避免,但说是这么说,亲眼看着颜淮身上这些实实在在的伤,心里自然不会像说得那么云淡风轻。
颜淮从未告诉过家里人自己受过怎么样的伤,只是他每次都好端端地回来,每次吊着的心也总能放下。
“何必呢?”颜子衿忽然轻叹一声,情绪不明地说道,“有母亲……还有父亲的庇护在,留在朝中随便谋一个差事,总b受这些伤来得好。”
“颜家能靠父亲一时,却不能靠他一世,更何况以我的x子,哪里能心安理得地躺着享受这一切。”颜淮手掌落在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