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来,墨云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太好,可能是昨夜被素素折腾睡得太晚了,也有可能是他听到了素素酒后吐的真言,这让自己好不容易才平定下来的心中又泛起了波澜,他带着心事辗转难眠,一夜都没睡踏实,
一脸倦色的扭了扭有点僵硬的脖子,像往常一样,他走到了橱边打开柜门,想换件衣服,那里面的衣服都是素素为他清洗折叠好了的,还泛着些淡淡的花香,他顺手拿起了一件白色的衣衫看了看,脑中竟不由的浮现起了她醉醺醺、笑呵呵地说自己穿上像翡翠白菜帮的画面,不禁既觉得无奈,又有点想发笑,
“这孩子,脑袋里平日都想了些什么?!白菜帮子?亏她也想的出!难不成前些日子参加的比武大会跟收徒大典,在她眼里就像是进了白菜地?呵呵,不管他们如何了,反正今后我恐怕是再也无法直视这种白衣服了,“
他笑着叹了口气,然后将手中的白衣衫放下,又拿起了在旁边一件叠好的青衣展开穿在身上,衣衫还未整理平整,他又不自觉的联想到了韭菜叶,长豆角
“唉~”
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眉头一皱,于是又脱了下来,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继续重新翻找挑选,这回拿起的是一件浅紫色袍子,他目光像审视犯人一样上下瞅着它,莫名看着不顺眼,
“紫茄子?唉~”
于是心烦意乱的又把它重新丢回到了柜里,
就这样穿了脱,脱了穿,一向对这方面从没有刻意注重过的他,第一次在橱柜前纠结站立了这么久,
“唉~真是邪门了,这孩子的话简直有毒!”
他自言自语的抱怨着,然后听见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匆匆跑来了,不用回头看就知道那是谁,试问整个大殿,除了自己的徒弟白素素,谁还会这样莫名其妙的疯跑?墨冰吗?
“师傅~师傅~”
她像个受了惊吓的小鹿一样一头扎进了墨云的房间,抬头一看瞬间脸色一红,又匆匆的退了出去,慌张且不安的站在门外喘着粗气说,
“对对不起啊师傅!我不知道你还没有更衣,不过也什么,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也不用害羞,再说,你又不是光溜溜的,哎呦!”
素素双手捂着脑袋一声叫唤,
“师傅,你干嘛?!好痛的”
她咧着嘴,目光灼灼的看向墨云,又在四目相对的间隙赶紧避开了,这时墨云已经换上了一身浅墨色衣袍,上面绣着几处浓浓淡淡的线条,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了一幅秀丽山水,他负手而立,背对着她,柔和的调子一点也不像是训斥,倒像是平日里的聊天说话,
“以后进我房中记得敲门,哪有你这样直接就跑进来的,一点规矩也没有,”
“是,师傅,”
素素乖巧的应着,上前一步刚要问话,但是墨云却先她一步往一边走去了,这使本就有些慌张失措的素素更加慌乱不已,她赶紧开口唤了一声“师傅”将他拦下,然后用自己小小的身子挡住了他的去路,可竟又只是傻傻低头立着再没了下文,墨云见她这幅样子,不觉有些好笑,
“怎么,你酒还没有醒是吗?大清早这么着急的就跑过来,这是又要撒酒疯吗?”
“啊?酒疯?师傅,我我”
她脸涨的通红,甚至比昨夜醉酒后看上去都要再红几分,她咬着下唇,欲言又止,不知从何说起,整理了半天思绪,终于才结结巴巴的说,
“那个,师傅,我我昨天是不是喝大发了?我我好像喝断片了对!是断片了!我过来就是想问问您,那个我,我没闯什么祸吧?”
墨云浅笑着又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闯祸倒是没有,但是你醉酒后的状态太闹人了,以后还是不要再喝这么多了,听见了吗?”
“奥,好,好,没闯祸就好那个师傅,对不起啊,我我以后一定注意,”
她咬了咬嘴唇,略有担心跟紧张的又问道,
“那我是不是撒酒疯了?我喝多了是什么样子啊?我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墨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随后又变的空洞起来,
“你当真喝断片了?”
“恩,我只记得我在殿后亭中喝酒来着,后来好像来了个人,应该是你吧,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时就是在自己房中了,师傅,是你给我送回房间的吧?”
墨云轻描淡写的说,
“你看到的那个人是我,最后也是我给你送回去的,”
“那,师傅,我有没有”
“没有,你不必心里不安,你没怎样,就是说自己失恋了,很难过,”
“啊?”
素素脸一下红一下白的,
“我不算是失恋吧?那个,师傅,我给你说的是不是我跟清羽哥哥的事情啊?”
听她这样说,墨云来了兴致,准备逗逗她,
“是不是?难道还有其他吗?如果我告诉你,你对我讲的并不是他呢?”
“啊?不是他?!那是谁啊?明磊吗?不会吧,昨天我只向清羽哥哥表白了啊,明磊我只是觉得他怪潇洒英俊的,纯是被他的颜值吸引了而已,我们连话都没说过两句呢,只是纯欣赏,我跟你提他了是吗?哎呀~天呐!我都说了些什么!?我怎么酒后什么都往外说啊?!哎呀,师傅,那个只是我跟若鸢姐姐之前说着玩的,您别多心啊!”
墨云觉得嗓子有些发痒,他轻咳了一声,
“清羽的事情确实是你昨天提起的,但是明磊,这也是我刚刚才知道,素素啊,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就不能多花些心思在功课上吗?!”
“是,师傅,您不要生气了,以后我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好不好?”
素素上前轻轻摇着墨云的衣袖,一脸真诚的看着他,
墨云无奈的挥了挥手,
“练剑去吧,”
“是,师傅,”
素素如释重负,风似的跑开了,不过刚出了院子,她又笑嘻嘻的回过头来,在墙边露出了半个脑袋看着墨云,说,
“师傅,你怎么不穿那件白袍子了?是不是脏了?我拿去给您洗洗吧?”
墨云哼了一声,摇头挥手示意她赶紧去练剑,看着在墙边消失的那抹动人的风景,他又自言自语道,
“这傻孩子果然是喝断片了!”
其实她什么都记不得了更好,免的想起了既让她难堪,也让自己难堪,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能看到昨夜素素的醉态,因为若不是这次让她喝到断片的醉酒,就像那些话,怕是一辈子,自己都不会听到了,她用小手执拗的扯着自己衣领,口口声声说自己醉了,那个画面,多清晰,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可预见,但又无力阻止,那种眼睁睁看着它发生却又只能祝福的事,怕是今后自己这辈子不得不做出的最大的屈服了,
想到这里,他苦涩的笑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不情愿,不满足,难道就单单那几句话,不够吗?够!做为师傅,足够了!这几句话,足以让自己穷尽一生去保护她,同样,也成全她,
转眼小半个月过去了,期间素素一直都没有去过寒水阁,之前她可不是这样的,因为即使再忙,一周也至少要抽出半天时间来寒水阁找墨冰下棋的,这算给墨云给素素布置的功课作业吧,这么久都没有来,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一日,墨冰忽然问起清羽,
“素素好久都没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