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很少有人道德上没有瑕疵。”孤余风的语气称得上平静。
“而你偏偏算道德水平偏下的那一类,”叶闻新低笑出声,“你骗了那么多粉丝的爱和金钱,其实不应该有太好的结局。”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一把?”孤余风略微仰起头,像是真的不太理解,“只是为了报答我表姐?”
“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
叶闻新在协议上签下了属于自己的名字,然后说:“见色起意。”
“等你哪天玩腻了我呢?”孤余风递来了第二份签好的协议。
“我会给你丰厚的分手费,”叶闻新回了个矜持又虚假的笑容,“如果你的腿好得很慢的话,说不定,不到三个月,我就会和你离婚。”
“和我结婚,倒是难为你了。”
“这场婚姻,本来也是你求来的。”
“您就不能好好说话?”
“我挺喜欢刺激你的。”
“或许你该去看心理医生。”
“我差点忘了这事,你倒提醒了我,白天我已经派人帮你约了一个心理医生,明天就□□。”
“我的心理状态没问题。”
“真的么?”
“你不相信?”
“早看病,早治疗,我不想在某一天的早上醒来,发现你已经凉透了。”
“用死亡来逃避生存,这是一种懦夫的行为,”孤余风很标准地笑了笑,“而我永远都不会做个懦夫。”
“希望如此,”叶闻新表现得很冷漠,“对了,主卧是我的房间,你可以选择和我同住,也可以选择去次卧。”
孤余风抬头深深地看了叶闻新一会儿,说:“我去次卧。”
“那可真遗憾,”叶闻新不再装模作样,甚至假笑了一下,“你的腿甚至还受着伤。”
“你这么说话,难道没人会责备你么?” 孤余风平静地问。
“我生来就处在不会被人轻易责备的位置上,命比较好,没办法。” 叶闻新的尾音微微上挑。
“叶先生,你很没礼貌。”
“孤先生,某种意义上,我算是你的金主,需要注意礼貌的是你,而非我。”
孤余风闭上了双眼,过了一会儿,他说:“总不能这样相处下去吧?我以为,你是要和我共度一段相对愉快的时光的。”
“你摔断了腿,这件事是意外么?” 叶闻风轻描淡写地问。
孤余风睁开了双眼,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意、外。”
“好巧。”叶闻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我以为,你是故意的。”
“我还不至于拿我自己的身体来赌,”孤余风扬起了头,他的胸口有些剧烈地起伏着,似乎也真的生了气,“叶闻新,我没那么好,也没那么坏。”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叶闻新说完了这句话,话锋一转,“很晚了,该睡了,我会顺便叫保姆推你回房间的。”
孤余风沉默了几秒钟,却说:“我们一起住吧。”
“嗯?”叶闻新脸上没什么表情,有种预料之中的平静。
“我们一起住吧。”孤余风又重复了一遍。
叶闻新伸手抬起了孤余风的下巴,端详了一会儿,说:“你也就这张脸能看看了。”
“我也只是图你的钱。”孤余风轻声说。
叶闻新的手指拂过男人略带干涸的嘴唇,说:“说点好听的?”
“比如?”孤余风啄吻了一下叶闻新的指尖。
“你很喜欢我。”
“我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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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闻新低笑出声,说:“假话,不过听起来很顺耳。”
“我是演员,演戏是我的基本能力。”
“我以为流量的演技都不怎么样。”
“我算流量里演技还可以的那一类。”
“矮子里面拔大象,只能说不算最差的。”
“你对流量明星有偏见。”
“并不是,我只是对你有偏见。”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句话也送给你。”
“哦。”
“哦?”孤余风有些不可置信,“叶先生竟然只‘哦’了一声,真是令人惊异。”
“很晚了啊,”叶闻新收回手,打了个哈欠,“该去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的轮椅看起来很沉,我出门会叫保姆来帮你的。”
“好的,叶先生。”
“孤余风,你不会想穿着衣服睡吧?”
“您不会是想对一个打着石膏的人下手吧?”
“别‘您’了,你可以对我说‘你’。”
“感谢你的特许。”
“不客气。”
叶闻新泡了个澡,出浴缸的时候先迈的是左腿,裹上浴巾后,又极为顺手地将精油瓶摆正,这才开始慢吞吞地擦拭身体和头发。
他不太喜欢干身机和吹风机,就喜欢用浴巾和毛巾一点点擦干净水痕的感觉,等他穿着浴袍出了浴室,四十分钟已经过去了。
孤余风没在房间里,他刚刚想去洗手间,保姆推他过去了,而他的腿虽然骨折,勉强还能解决生理问题。在保姆帮忙用塑料布缠好石膏板后,自己坐着也可以洗澡。
叶闻新看了看床上仅剩的一床被子,自个屈尊降贵又从柜子里搬出了一床被子,上手捏了捏新的,又试了试原来的,最后选择把原来的被子扯过来自己盖,新被子堆在了他的左手边。